沈執羨站在樓上,将一切盡收眼底。
周商則躍躍欲試,“這次工部出事,恐怕太子難辭其咎。”
沈執羨淡然一笑,“是啊,不過不用咱們動手,那些想讓工部倒黴的人就已經迫不及待要出手了。”
周商則點點頭:“是啊,畢竟六部之一,誰都想分一杯羹。”
龍舟賽後,這件事被呈上朝堂,立刻掀起軒然大波。
禦史彈劾,工部貪墨,所有一切的矛頭全部指向了太子。
這兩日趙青瀾被這些事困擾得頭痛不已,整日将自己關在房中不肯出門,連謝初柔也不見。
謝初柔端着參湯,站在門口。
“殿下,身子要緊,多少還是吃些吧。”
房間内毫無回應。
她終是歎了一口氣。
回房時,忽而一道黑影閃過,謝初柔被吓了一跳,差點打翻手中的參湯。
沈執羨穩穩扶住了她的手腕,眼中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姐姐,膽子何時變小了?”
謝初柔瞧見是他,頓時冷了下來。
“怎麼又是你啊?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面對謝初柔的責罵,沈執羨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更加肆無忌憚靠近了一步,往她手中瞧了一眼。
“喲,給太子的?既然他都不見你了,你不如給了我呗。”
謝初柔伸手推開他,“有這功夫,你不如自己去酒樓吃,慢走不送了。”
“哎——”
沈執羨裝作心痛的模樣,“我這今日是來給你獻策的,你卻這麼着急趕我走,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算了,算了。”
說着,他轉身裝作要離開的樣子。
謝初柔猛然擡頭,看着他:“什麼獻策?你有辦法幫太子?”
沈執羨點點頭,“當然,不過,你這也不願意見我,那我還是走好了。”
他剛要走,衣袖卻忽然被人扯住一角。
沈執羨順着衣角看過去,是謝初柔正小心翼翼扯着他,眼眸中滿是祈求。
他心裡既羨慕又嫉妒,滿臉寫滿了不悅。
“你别走。”
謝初柔皺眉疑惑追問。“你真的能幫太子嗎?”
“自然。”
“你要怎麼幫?”
“不告訴你。”
這次,沈執羨反而走的十分幹脆。
“别——”
謝初柔手指輕輕晃動着他的衣袖,讓沈執羨此刻的嫉妒心到達頂點。
他扭頭低聲道:“好,你想知道,明日午時,一個人來茶樓,我告訴你。”
“好。”
謝初柔終于松了手,卻發現在她答應的一瞬間,沈執羨似乎眼眶紅了,讓她有些詫異。
次日,趙青瀾依舊匆匆進了宮,府中安排妥當後,謝初柔按照約定,前往茶樓。
她剛到,便被人引至包廂雅座,裡面沈執羨早已等候多時。
她心裡有些發虛,畢竟今日出來時,是刻意避開了太子府的人才來的,若又像上次一樣被趙青瀾給看見,她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了。
“你說吧。”
謝初柔心裡有些忐忑,卻瞧見沈執羨一言不發,坐在一旁飲茶,模樣倒是淡然。
她皺了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急切。
“你不會又是騙我的吧?還是你根本沒打算幫太子?”
沈執羨沉默不語,掃了她一眼,推過去一盞茶,示意她喝。
謝初柔壓根沒有品茶的心情,起身就要走。
“若是沒事,那我先告辭了。”
等她真的起身快要走到門口時,卻忍不住回頭停頓,追問:“沈執羨,耍我很有意思是嗎?”
沈執羨唇角揚起一抹笑容,像是自嘲:“你既然不信我,今日為何又來這裡見我呢?”
謝初柔站在原地。
她握緊手指,内心十分糾結,沈執羨說對了,她就是心裡存了一絲信任,今日才來的。
“那你說啊。”
沈執羨放下茶,目光落在謝初柔的身上,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趁着夜色去悄悄看她,還沒有像今日這樣,仔細打量她一眼。
“你就是這樣有求于人的嗎?”
是啊。
謝初柔猛然發覺,自己今日是來找解決方法的,她确實該擺低姿态。
可理智卻告訴她,她不能就這樣被人拿捏。
“你想說什麼?”
“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你當初說過的,你我是一場交易,那今日也是交易,既然是交易,你拿什麼來交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