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不忍心拆穿,卻又給了紮心一問:
“真的得到過嗎?”
下一秒,迎接南風的隻有一個空酒瓶,從他頭頂飛過。
沈執羨扔完酒瓶,自己也愣住了。
他盯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忽然笑出了聲。
“你說得對,我什麼都沒得到過。”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
南風從樹上跳下來,皺眉看着他:“主子,你喝多了。”
“不多,剛剛好。”
沈執羨眯着眼睛笑,“走,陪我去個地方。”
南風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他拽着袖子往外拖。
兩人一路跌跌撞撞,最後停在了太子府後牆外。
南風壓低聲音,“這是太子府。”
沈執羨卻不管不顧,一個翻身就爬上了牆頭。
他蹲在牆頭,朝南風招手:“上來啊,帶你看點好東西。”
南風無奈,隻得跟着翻過去。
兩人借着夜色掩護,悄悄摸到了東院附近。
沈執羨躲在一棵老樹後,遠遠望着謝初柔新搬的院子。
窗戶紙上映出她低頭看書的側影,安靜得像一幅畫。
“就為了看這個?”南風不解。
沈執羨沒回答,隻是靜靜看着。
過了許久,他才輕聲說:“她總說我騙她,可這次我真沒騙她。”
南風皺眉,依舊不語。
沈執羨笑了笑,“是不是很美好,很特别?”
南風無法理解,可他腦海裡卻隐約有了一個想法。
他轉頭,看向沈執羨:“主子,你喜歡她?”
“是啊。”
南風不知道自己出門的這段時間,自家主子發生了什麼,但是,隻要是主子想要的,他都會幫他得到。
正說着,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兩人趕緊縮回樹後。
隻見謝初柔推門出來,站在院子裡擡頭看月亮。
月光灑在她身上,沈執羨看得出了神。
南風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該走了。
離開太子府後,沈執羨一路都很安靜。
走到半路,他突然說:“南風,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我要離開江陵一段時間。”
南風轉頭看他:“認真的?”
“嗯。”沈執羨點頭,“去北境轉轉,聽說那邊風景不錯。”
南風追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沈執羨伸了個懶腰,“今晚喝得夠多了,該回去收拾行李了。”
南風是個行動派,半夜三更,他摸進謝初柔的院子,剛撬開窗戶,就和端着茶進來的如意撞了個正着。
“啊——唔!”如意剛喊出聲,就被南風一把捂住了嘴。
“别叫,我不是壞人。”南風壓低聲音。
如意瞪大眼睛:大半夜翻窗還說不是壞人?!
南風頭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利落敲暈了如意。
轉頭一看,謝初柔已經被驚醒,正冷冷盯着他。
“你是誰?”她問。
南風沉默不語。
謝初柔皺眉,剛要說話,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南風悄悄把主仆倆塞進了沈執羨的馬車裡,還貼心地蓋了條毯子。
第二天一早,沈執羨獨自站在城樓望了很久,看着太子府的方向,久久不願意離去。
出發時,南風見他騎着馬,有些詫異:“主子,您不坐馬車嗎?”
沈執羨悠哉悠哉,自顧自往前走着,忽而揮鞭策馬,高聲道:
“走了!”
南風掃了一眼馬車,默默選擇了駕着馬車。
直到兩人找到了一處城外的溪流休息時,沈執羨掀開車簾才發現:
“???”
謝初柔和如意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還塞着布團,正怒目瞪着他。
沈執羨吓得後退兩步,轉頭吼南風:
“你幹的?!”
南風淡定點頭。
沈執羨扶額:“……”
如意“嗚嗚”掙紮,眼神仿佛要殺人。
沈執羨趕緊給她倆松綁,謝初柔一把扯下布團,冷聲道:“沈執羨,你做什麼!我都說了,我不願意!”
沈執羨百口莫辯:“不是我!是南風這個呆瓜自作主張!”
南風抱臂站在一旁,理直氣壯:“主子說喜歡你,你肯定要留在主子身邊的。”
謝初柔一愣,看向沈執羨。
沈執羨忽然被這麼說,反而沒有之前輕松自在了,多了一絲局促。
如意揉着手腕,幽幽插話:“所以現在是要私奔嗎?”
四人面面相觑,一陣沉默。
最後,沈執羨歎氣:“算了,送她們回去。”
南風不情願:“好不容易偷出來的。”
謝初柔卻忽然笑了:“既然出來了,不如出去走走,反正最近也不想看見那些東西。”
沈執羨呆住:“啊?”
如意舉手:“我贊成!反正回去也是受氣!”
南風點頭:“屬下可以繼續駕車。”
沈執羨看着三人,扶額笑了:“……行吧,反正我也解釋不清了。”
馬車晃晃悠悠出發,一路向北。
這下真成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