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禾看向蕭令月道:“姑娘的毒好解,也不好解,用銀針配以藥丸便可化解毒素。”
蘇羨魚問:“那這不好之處呢?”
“施針和藥方我自有我來,可……此毒甚是少見,在你體内吸取精血,導緻真氣虛無,若隻用藥醫,你體内沒有多餘的真氣發揮藥效,隻會白白刺激毒素再次擴散。”
果然不是普通妖毒,蕭令月問道:“真氣虛無,那便需要往體内輸送靈力。”
“是也!”
“那等什麼,一點靈力而已。”
眼看翁三娘揮起衣袖就要上手,老禾立刻制止:“三娘不可,你我是在寒冰澗修習的術法,靈力極陰,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會加劇她體内的毒。”
蕭令月淺淺試探:“如此說來,這妖并不尋常,姑娘對這妖可還有印象?”
蘇羨魚襯着太陽穴,面露不适:“那鳥妖的确不像尋常小妖,我隻記得它身大無比,非常殘暴,其餘的不知從何說起。”
她眼底泛着冷光,這禾神醫倒是無意幫了她,等到那蕭令月靈力入體,她就能知道他和畫軸那個東西到底有沒有關系。
蕭令月看着翁三娘、老禾對他寄于希望的眼神,和一旁虛弱的女子。
好像是非他不可了。
遲遲等不到他運功,蘇羨魚緩緩開口:“ 這是,令公子感到為難了麼?”
“靈力對修仙弟子而言無比重要,公子已經照料了我一路,若是不便,我也自是感激的。”
“不,不為難。”
蕭令月踱步上前:“渡些靈力便能讓姑娘重見天日,我樂意至極。”
老禾聽此,也沒了顧慮,喚來一旁的藥童小伍準備煉藥事宜,那藥童晾曬草藥,一時沒有反應。
禾神醫心頭不悅,皺眉喊他:“小伍!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快過來抓藥!”
說完,指了指角落的廂房:“裡屋清靜,你二人去那裡,待靈力入體填滿陰虛後我在為你施針,喝下藥保準你恢複如初。”
翁三娘見沒有她施展拳腳的地方,也不再打擾。
眼下,就隻剩她們二人。
蘇羨魚也不扭捏率先打坐:“那便辛苦你了。”
她坐下良久還沒聽到蕭令月的動靜,忍不住問:“公子?”
沒等來蕭令月的回答,就有一隻手覆在她肩胛骨處,餘溫下傳來一股熱流,不急不緩,在心脈處彙聚然後流向四肢百骸。
她感覺被一汪暖泉包裹着,如枯木逢春,蘇羨魚失神,他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不僅和畫軸裡的力量相同,而且要比畫軸裡的更易于吸收。
難道是因為畫軸裡的祟氣影響了它的效果?這也說得通,蕭令月沒有遭受過祟氣侵蝕,故而他的靈力比畫軸裡的更為純粹,也更适合她。
看着蘇羨魚經脈變得活絡起來,蕭令月慢慢的撤回手,蘇羨魚這才發現,他一直随意站着,看來浪費這點靈力對他來說就是灑灑水。
“感覺如何?”
蘇羨魚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裡,突然發覺身後之人停了動作便回頭,隻見那人正一臉探究的望向她。
她立即回道:“公子的靈力,很好。”
蕭令月皺起眉頭:“我是問你身體感受如何,能不能運轉靈力?”
這女子當真奇怪。
“咚!”
是煙花爆竹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尴尬。
這煙花聲來的格外突兀,下一秒就聽到蕭令月匆忙的腳步,她起身:“公子,你去哪?”
蕭令月攔住她,隻留下寥寥數語:“外城周圍有異動,你和神醫待在後屋裡,不許離開一步!”
說罷,隻留給蘇羨魚一陣勁風。
大妖?異動?
這妖出現的太過突然,臨川周圍不是有周砥設下的驅妖陣嗎?
不對!
驅妖陣法已開啟,任何妖都進不去,那這異動隻能是,早先他們一步進了臨川一直藏匿在暗處。
可若有妖在臨川内,她應該能感應出來,想要隐藏妖氣,除了自身修為高強能隐匿之外,便是有寶物傍身,或是附着在凡人身上,吸取凡人精血也可掩去妖氣,按蕭令月周砥他們的說法,那是隻不可小觑的大妖,妖力強悍,也不知道他們二人能不能應對的了。
蘇羨魚來到院中,此處無人,她可細細打量,禾神醫真不愧是醫癡,都是哪裡找來的這些稀罕毒物和藥材,足足擺了滿滿一面牆,她隻待了一會,便感覺渾身都腌入了味。
嗯?這是什麼味?蘇羨魚皺着鼻子四處嗅,什麼藥材啊,怎麼怪怪的。
妖氣!她靈光一現,暗叫不好。
蘇羨魚運功催動五感,那妖氣竟在院子裡。
這時突然聽見禾神醫的聲音,是在催促藥童:“小伍,怎麼回事啊,抓個藥這麼磨磨蹭蹭!”
她本不想打草驚蛇,卻感受到那妖氣外洩愈來愈不加掩飾,這是要動手了,是沖着禾神醫來的?
“禾神醫小心,他是妖!”
可還是晚了一步,小伍雙眼猩紅擡掌直奔老禾面門,老禾來不及反應被逼退數步,堪堪架住這一招,轉頭看向蘇羨魚:“快,快喊人,叫翁三娘帶人來!”
來不及了,恐怕在蕭令月離開小院的時候,周圍的人就已經被放倒了,也不知前堂如何。
蕭令月,你竟然被大妖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