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螢稀罕,來曆不明,尋常人根本碰不到這種東西,她爹隻是個普通的凡人,背後一定有人指引。
木蓮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她回憶着:“他…不善言辭,不與人交流,也不曾與人結仇,大人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我要去安葬父親了。”
這時,浮名手中的小匣子出現了異動,蘇羨魚上前探查時又沒了動靜,仿佛剛才是她幻聽了。
“等等!”浮名大喝一聲。
蘇羨魚不解,一動不動。
浮名伸手便往蘇羨魚腰間探去,他及時開口:“羅盤給我。”
蘇羨魚向後退避,姑獲鳥的消息還沒有到手,她不會給的,但也不好與這位城主撕破臉。
一時之間僵持下來,蕭令月暗自推了一把周砥,周砥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擋在蘇羨魚身前。
“你要做什麼?”
不曾料想,浮名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是直接撞着周砥,與他擦肩而過,固執的盯着蘇羨魚。
“羅盤,給我。”他眼眶有些泛紅,一時激動不知作何解釋。
蘇羨魚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刻将腰間裡的羅盤拿出來,扔到浮名手中,避開陌生氣息的靠近。
三人不解,盯着他。
浮名收起羅盤,下一秒直沖木蓮,揮手間衣袖中的暗箭抵上了木蓮的眼睛。
“九天琉璃塔在哪!告訴我!。”
袖中的暗箭不斷逼近木蓮的眼睛,他臉龐緊繃,濃密睫毛下的一雙眼睛,變得陰鹜狠厲。
仿佛周身在失墜,欣喜的不真實。
他聽到了,剛才蘇羨魚靠近他和木蓮時,腰間的羅盤發出了動靜。
那是他祖父的東西,與九天琉璃塔一樣,都是祖父的愛物,他眼中泛起了霧氣,一片模糊,時間好像回到了過去,年幼時,他依偎在祖父的腿上,問祖父為何如此鐘愛這些奇怪的物件,明明祖父不會術法,卻時常擺弄。
祖父是怎麼說的呢,他隻依依記得,那好像是祖父的學生贈予他的禮物。
那位學生,法力高強,讓九天琉璃塔和羅盤認祖父為主,作為防身法器。
九天琉璃塔和羅盤都被設下符咒,靠近時便會互相感應,浮名看着手中沉寂多年的羅盤終于閃爍起了光亮。
他好像又聽見了祖父在他耳邊念叨的詩文,太久太久了。
“羅盤和九天琉璃塔都曾被人設下符咒,相互感應,羅盤靠近你時,它亮了。”
“木蓮,它一定在你身上,拿出來!”
他終于知道剛才木蓮神色怪異,一點也不像失去親人的反應。
“城主大人不愧神機妙算,好啊,我給你們!”說着,木蓮手指化為尖銳的爪牙,向自己心口抓去,她眸色血紅,如同妖變一般五官猙獰,像是要掏出心髒一般。
好生熟悉!
“不要!”蘇羨魚想起來了,那指尖和眸子裡的血色,姑獲鳥,和姑獲鳥一模一樣。
“快,攔住她,她身上有姑獲鳥的妖力!”
已經遲了,浮名沒有靈力,被突然爆發起來的強大的妖力震開,木蓮尖銳的指尖深入體内,一團黑蒙蒙的霧氣出現在上空。
裡面竟是九天琉璃塔,通體漆黑,不再是浮名口中那般色澤,每層塔中散發着絲絲怪異的氣體,湧入鼻腔。
霎時,眼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地間好像都成為了一面鏡子,接着鏡子顯出如蛛網般的裂痕,強光反射在碎片上,刺得人睜不開眼,蘇羨魚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再次睜眼時,眼前是一座巍峨肅穆的宮殿。
那是,記憶裡的皇宮。
彼時,萬般祥和,宮女奴仆們正有條不紊的張燈結彩,準備着小公主的生辰宴。
忽然間場景一閃,眼前火光沖天,滿天的血,比那燈籠還要紅上幾分,一團霧蒙蒙的黑氣席卷而來,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遮天蔽日,蘇羨魚渾身驚顫,想把那些刺眼從眼中剜掉。
突然,在她周身出現了一縷紫煙,竄入眉間,蘇羨意太陽穴一陣眩暈,大腦空白,仿佛時間停止。她眼皮上有仿佛有千斤巨石壓着,眼睛酸痛腫脹,眼前一片漆黑。
空曠中,有一道缥缈的聲音:“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
是九天琉璃塔,可折射出人心底裡的欲念,這是塔中的幻象之聲,也是自己的聲音。
蘇羨魚已經沒有了意識,如同一個傀儡,思考着主人的指令,思考着如何回答。
“我想做的事……”
“找到姑獲鳥,找到當年封印我的人。”
“還有,皇宮血禍的真相。”
……
被幻鏡控制的人隻會重複着腦中的答案。
“你心底最懼怕的是什麼?”
“哥哥,為什麼丢下我,……為什麼把我關在那裡。”
“阿娘,阿娘!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