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錦蓮瞬移到蘇素身邊,轉頭看到大功告成收手要逃的幾個黑衣人,她放下昏死過去的蘇素,立刻提步去追。
木錦蓮下了死心,一瞬便追上幾人,幾番打鬥下來,木錦蓮奪了其中一人的匕首,一秒将其割喉,接下來就是神勇公主殿下的虐菜環節。
血光漫天,叫聲凄慘。
四人死了三個,還有一個被木錦蓮生擒住,掐着脖子逼問其買兇的幕後之人是誰。
在得知幕後黑手的姓名後,木錦蓮掐斷了手中人的脖子,漆黑的眼眸冷若寒潭,“奪生門,也不過如此。”
遠處裝暈的蘇素虛眯着眼等着木錦蓮殺完人來救她,等了許久,蘇素覺得就這麼躺着貌似有些不雅,于是她也不裝了,靠住樹幹支起上半身打算自己把箭給拔了。
“别亂動。”
手剛握住箭身,就一溫暖的手包住,從箭身上移開。緊跟着全身一輕,她被木錦蓮打橫抱起,蘇素單手挂在木錦蓮的脖頸,一隻手緊緊攥住木錦蓮撕裂的袖邊,臉上浮起病态的潮紅。
木錦蓮抱着蘇素上馬,快馬加鞭趕回公主府,立即叫海棠和梅香備好止血藥、創傷藥和包紮用的白布。
由木錦蓮親自給蘇素拔箭。
“很疼吧?”木錦蓮給蘇素解扣子的手輕輕顫抖,聲音也随着發顫,滿臉的心疼。
蘇素掀開疲憊的眼皮,緩緩搖頭,“不疼,公主很溫柔,真的一點也不疼。”
蘇素越是故作堅強,木錦蓮越是心疼不已。
給蘇素包紮好傷口,木錦蓮小心翼翼給蘇素喂水,湯匙裡的水潤濕蘇素幹涸的唇瓣,使之變得飽滿紅潤。
想到黑衣人臨死前說出的人名,木錦蓮眸色發冷,湯匙按壓住蘇素的唇,潑灑出些水來。
蘇素瞪大無辜的杏仁眼,眼瞳圓圓,純真無害,她慢悠悠擦掉水漬,眨巴眨巴眼。
見蘇素沒有什麼要跟她坦白的,木錦蓮心下浮起煩躁,聰慧如她,短短的時間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隻是她心裡有無數情感交織混雜,看到可憐兮兮的的蘇素,她竟無法開口詢問,油然而生的焦躁感迫使她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地加重。
“唔,公主,疼的。”蘇素躲開湯匙,手捂住嘴巴。
“抱歉,”松掉湯匙,木錦蓮拉開蘇素的手,指尖輕觸,“你沒事吧?”
蘇素任由木錦蓮不知輕重地按揉,唇色逐漸變得鮮豔起來。
見木錦蓮心思頗重,神遊四方,蘇素才起唇輕語,“公主想知道什麼?蘇素都願意說。”
木錦蓮收回渙散的意識,定睛看着蘇素坦誠的雙眼。
“你那時說的他是陳儒嗣?”
“是。”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嗎?夫妻麼?”木錦蓮呼吸都停住了。
蘇素當即搖頭,匆忙解釋:“不是,我和他隻是自幼相識,曾經許下過相守一生的誓言,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你是為了他才要出家?”
蘇素點頭,耐心為木錦蓮說明進入鐘憫寺的前因。
木錦蓮的心越聽越沉,想起鐘憫寺之别時那驚鴻一瞥,很有可能是她會錯意,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
光是想到蘇素當時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而是一心追逐陳儒嗣這點就如同點燃枯草的火星,火光蔓延覆滅,襯得木錦蓮眼底都氤氲着紅焰,心裡嫉妒的發狂。
越是對愛情有絕對向往的人,越是有些難以把控的占有欲和偏執,包括無時無刻冒出的生理激素。
這幾點都充分說明了木錦蓮對蘇素的愛意。
“你,”木錦蓮壓抑的嗓子都嘶啞了,“你可還心悅他嗎?”
此刻,素日裡馳騁沙場,肆意揮舞刀槍斬殺敵人首級的戰神公主面對手無縛雞之力,孱弱瘦小的蘇素,眼底不假思索流露出卑微的情緒。
好在蘇素聽後拼命搖頭,不然木錦蓮不知道她會如何發瘋。
“陳儒嗣他好像盯上了我,他執意說我是因為忘不掉他,想盡一切辦法接近公主跟他來京。隻要和他碰上,他總是若有若無地警告我,莫要告訴公主我與他的曾經……他想斷了與我的所有回憶,他深愛公主你,我是你們之間的絆腳石……他還說如果我表現好,他會向你提議,收我做妾。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做妾,我,我已經不再喜歡他了。”
“這次他派人來殺我,定是想讓我把這個秘密永遠隐藏下去……嗚嗚,公主殿下,我什麼話都沒亂說,他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蘇素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抽抽噎噎的,到最後委屈的話都說不出了。
“好一個陳儒嗣,先是抛棄你在先,下媚·藥害我在後,現又派人暗殺你,簡直枉為人!”木錦蓮怒火滔天,一把捏斷了湯匙。
湯匙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蘇素抹抹眼淚,抽搭聲漸收,一雙眼哭的紅通通,跟狂風中搖搖欲墜的菟絲花一般,凋零殘敗感肆意擴大。
木錦蓮擠了擠棉帕,盡可能的不碰到傷口,給蘇素擦拭着傷口四周幹涸的血點,微尖的指甲時有時無地刺上那片白膩,蘇素忍不住戰栗輕哼。
血點的紅被擦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刮擦泛起的大片紅痕,木錦蓮心覺快意,将臉貼合上,溫暖的呼氣打在其上。
輕枕片刻,木錦蓮才繼續問道,“那素娘是為何同意來京?不是因為陳儒嗣,是為了誰?”
音調婉轉,似有哀怨隐匿其中,又有強硬刻意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