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并盛總是帶着幾分吵鬧。
孩童們在街道上的嬉戲打鬧,小攤店鋪的吆喝聲,偶爾閃過的鞭炮聲,包括明顯多了起來的人群。很吵,卻也帶着幾分歲月靜好的祥和。
至少對于忙碌了一整年的某位社畜而言,新年自然意味着——
超長的春假!
“喂喂,禮醬,你就這麼抛下我們一大家子的老老少少,獨自跑回并盛去過年?”
春廊難得脫下了身上的黑衣,穿着淺咖色的風衣,帶着圍巾,走進車站,順路安撫着手機另一頭的好友。
“我是教師又不是牛馬,按照日本法律,我這幾天就應該享有假期,這是我的合法權利。”
“春廊禮,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胡話。”
“悟,你也要學着給自己多放假,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我們放一個小假,回家看看煙花又不算什麼。”
“我不管,哨子也去找歌姬了,你總不舍得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守在高專吧。”
春廊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他記得沒錯,高專應該還有一群小屁孩也在吧。
“算了,走吧,走也好,都走都走,就剩我一個人就行,嗚嗚嗚嗚。”
哪怕隔着電話,春廊都能想象出,五條悟在另一頭裝哭的模樣。雖說他真的很想直接把電話挂斷,但一想到自己把這一周的工作量直接推回了高專身上。明明說好自己隻是在高專當老師,不再接受咒術師的任何任務,某個人美心善的貓貓頭還是心軟了。
“得了得了,你把多出來的任務發我,我給你找人處理行不?”
“那把傑那邊多出來的任務也一處理吧,果然禮醬最好啦~”
春廊深吸一口氣,默默安慰自己,這是自己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兩位好友,如果轉頭回去把他們倆揍趴了,最後變成牛馬的隻會是自己。
“你是不是忘記了,就算傑的任務都處理完了,他作為公安特殊部門,依舊要執勤巡邏。”
“你一定要這麼狠心嗎,禮醬。”
“嗯,我就是這麼一個惡毒的、無理取鬧的大魔鬼,回頭你自己聯系竹取,把任務給他一說,挂了。”
在一連串不間斷的話語過後,春廊果斷挂斷電話,絲毫不顧及另一頭強裝出來的鬼哭狼嚎,順手又給竹取發了一段語音,讓他注意一下那群爛橘子們,是不是又在鬼鬼祟祟地準備搞事情。
至于他自己,春廊踏出車站大門,在看到不遠處那個車頂粘着碩大的迎風跳舞的向日葵的小轎車,以及車門旁邊倚靠着的男人,相當愉快地直接跑過去,一跳。
徑直被某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一把接住,抱進懷裡。
“恭彌!你居然來接我啦!”
“嗯,”雲雀揉了揉春廊毛茸茸的腦袋,一隻黃色的小團子也跟着從他的衣領中,窸窸窣窣地鑽出來,在看到熟悉的人影後,便抖抖翅膀,直接貼了上去。
“禮醬!禮醬!貼貼!貼貼!”
“啊啊啊,是爸爸的小雲豆,貼貼貼貼!”
看着自己懷裡一大一小,就像是幼稚園小朋友的兩個,雲雀無奈地搖搖頭,攏了攏春廊脖子上的圍巾,把他放下,“别鬧了,走吧,回家。”
“好耶!回家!不過居然是恭彌你開車嗎?”
“嗯,給哲放了兩天假,讓他回去陪家裡人。”
“還真是難得呢……”
過了半天都沒等到慣常的後半段吐槽和自家寵物的附和聲,正巧碰上紅燈,雲雀停下車,側頭看了眼副駕。春廊已經半靠在座椅上睡着了,雲豆也跟着縮在他的圍巾裡,一抖一抖地呼吸着。
這段時間,為了湊出這幾天的假期,累壞了吧。雲雀想到幾小時前自己收到的來自五條悟的消息,狹長的鳳眸中泛起柔和的光,将自己的外套給春廊披上。
真的是,和以前一樣,完全不會照顧自己呢,禮。
等春廊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經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床上。說它熟悉,那是因為,但凡回到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光都會在這張大床上度過,說它陌生,那則是……
作為一名高貴的為人民服務的園丁……其實就是社畜太忙了,一年到底回不來幾趟家,更别說雲雀自己也時常要外出處理事務。
兩人的陪伴時間更是短之又短。
春廊翻着死魚眼,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自己挂在備忘錄最頂端的合同,索性再有個三年,自己就能解放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禮醬禮醬!餓餓!飯飯!”
雲豆頭上戴着軟乎乎的貓貓帽,在空中飛了幾圈,又重新落回到春廊的頭頂,趴好,滿臉乖巧。都說寵物随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大多時間都是春廊在投喂它,雲豆把春廊當年的撒嬌功夫,可以說是完美地繼承了下來。
“好好,走吧走吧,看看你家爹地給咱們爺倆有沒有留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