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到了。
春廊大清早剛起床,就收到了來自自家媽咪的巧克力饋贈。
“媽咪!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春廊嚼着嘴裡的草莓巧克力,臉頰一鼓一鼓的,跟隻小倉鼠一樣。
“嗯嗯,但禮醬在媽媽這裡永遠都是小寶貝哦,”春廊媽媽轉身又拿出了兩盒巧克力塞進春廊懷裡,“這盒是給恭君的,不準偷吃哦。”
春廊看了眼手上的小貓抓蝴蝶的紙盒,又看了眼另一個白色的紙盒,“那這個呢?”
“這個不知道呢,大早上快遞送過來的,好像是從東京那邊寄過來的,”春廊媽媽歪着腦袋,“難道說……禮醬背着媽媽在東京談戀愛了嗎?”
“啊?”誰?我麼?春廊呆滞的伸手指着自己,想到東京高專的那隻大白貓,火速搖頭,速度之快,讓人都不禁感歎一聲,莫非是直升機來了。
天,開什麼玩笑?一個家裡有一隻貓就夠了,再來一隻貓的話……養不起,根本養不起!
“那還真是可惜了呢,什麼時候媽媽才能看到禮醬結婚的那天啊,媽媽可以貢獻出當年的婚服給禮醬呢,那可是阿娜達親手做的呢,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婚服啊……那媽咪你的願望估計不太可能實現了,春廊在腦海中想象了一番自己和恭彌結婚的模樣……且不說能不能實現,就算實現了,也感覺好怪啊……
有一種恭彌會随時從西裝底下掏出浮萍拐咬殺全場的感覺。
春廊搖了搖頭,把滿腦子的奇思妙想甩到宇宙之外,從沙發下面艱難地掏出一個一個書包,拍拍灰,裝上巧克力,便出門了。
願老天保佑,今天群聚的學生不要太多,他可不想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裡還要被迫充當滅火器。
不過話說回來,應該……不會有人舞到恭彌面前,送巧克力,吧。
。
事實證明,還是他太低估國中生的戰鬥力。
但,若說這群孩子追着山本武那群校草跑也就罷了,怎麼還有人堵到自己面前啊!
春廊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小破包,看了眼四面八方的人群,突然有種十分窒息的心碎感。
“春廊學長!請問可以收下我親手做的巧克力嗎?”這是情人節送巧克力的女孩,十分正常,但他不過一個每天曬太陽躺屍的修貓,怎麼還能瞄上自己。
“春……春廊學長!這是我給委員長做的巧克力,請問……請問能不能幫我轉交一下?”這是讓他幫帶的,少女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但我也不想被咬殺啊qwq
“春廊前輩!我喜歡你,能送我巧克力嗎?”這是反客為主的,完美展現了新時代獨立女性精神面貌的少女,點個贊。
“春廊前輩,春廊前輩,看看我,看看我,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學生會共度美好時光嗎?”這是……啊啊啊!竹取光!别以為你把你的飛機頭拆了,混在人群中我就認不出你了!我才不要去處理文件呢!
“啊啊啊啊!是春廊前輩!你可以狠狠鞭打我,給予我情人節的愛嗎?”這是……
……???
唰的一下,人群裡沸騰的聲音突然停止,所有人相當具有默契感地給那位大膽開麥的勇士讓出了一條路。
哇哦,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告白了吧。
明顯是變态頂風作案呢,感覺可以敲風紀委員出警了。
不對,我就是風紀委員呢。
春廊看着自己面前那位還高舉着手的男生,忍不住在内心深處發出感歎。
那我到底要不要出手維持風紀啊,有一種好像在獎勵他的既視感……
但還沒等他思考多久,春廊突然下意識地歪了下腦袋,一把浮萍拐就那麼擦着他耳邊,目标明确地飛向某人。
“砰!”“嘩——”
等所有人從突如其來的巨大沙塵暴中回過神來時,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相當優雅地甩着拐子,擺着張臭臉的……
雲雀恭彌。
……
“啊啊啊啊啊,是風紀委員!”
“快跑快跑!”
甚至不用多說些什麼,比沙塵暴來的更猛烈的,是風一般的少年少女。
很快,走廊上隻剩下被鑲進大老遠對牆中的“屍體”,以及春廊和雲雀二人了。哦對,還有早在剛剛那句變态發言發出時,就迅速整理發型,恢複風紀委員清爽儀态,在混亂中悄然躲閃到春廊後方的竹取光。
“真是,相當可怕的威懾力呢,恭彌。”
春廊作為這場大戲僅剩的唯二觀衆,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個吃的,幹脆直接從自己的小破包裡,現場拆了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嚼嚼嚼。
靠……好苦。
媽咪你這做的是純黑巧嗎,要苦死貓了!
“呵,”雲雀看着面前整張臉都要皺成一團廢紙的春廊,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奶糖,直接塞進春廊嘴裡,“阿姨給我的巧克力?”
“唔唔唔,”已經徹底喪失語言系統的春廊隻能胡亂點頭,任由雲雀拉着他往樓上接待室走去。
走前還不忘沖竹取光比劃了一個打掃的動作,讓他趕緊把某些“垃圾”收拾幹淨。
竹取光神情堅定,站姿如松,全程沒有任何一句話、一個動作,完美地融入了背景闆,直到目送二位遠去,他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好累,難道這就是老師上課說的,伴君如伴虎嗎?
但正當他打算上前去收拾某些垃圾時,一旁拐角的牆壁上,突然冒出了許多腦袋——
“啊啊啊,你看見沒你看見沒,牽手了牽手了。”
“天呐,春廊前輩好嬌羞好可愛!”
“我感覺委員長下一秒就要說,女人,啊不,男人,你居然敢收其他人的巧克力了。”
“嗷嗷嗷,溫柔騎士配高冷帝王,我要磕死了!”
誰?嬌羞?溫柔?高冷?……你們在說誰啊?
滿臉麻木呆滞的竹取光摸摸下巴,看了眼面前數不清的人頭,直接一個大閃退動作,火速逃離現場。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還是等會把副委員長也一起call下來幹活吧。
沒道理委員長弄出來的垃圾,光讓他們學生會的幹吧。而且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走過去,萬一呢。
萬一都讓自己轉交巧克力怎麼辦,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去整理文件吧嗚嗚。
接待室。
春廊整個人都癱在雲雀身上,有氣無力地喝着手裡的奶昔。
要命,真的,他應該想到的,媽咪每年給恭彌做的都是黑巧。
他不應該吃的,真的。
“這下吃到苦頭了吧,”雲雀看了眼手裡被拆了個口子的盒子,相當淡定地拆開,掰下一塊巧克力送入嘴裡。
唔,阿姨今年應該是換牌子了,比前幾年的要苦上好多。
難怪某隻貓貓整張臉都扭曲了呢。
本來心裡有點不爽的雲雀,在将春廊拉走,重新感受到貓貓貼貼後,内心又舒暢了許多。
“啊啊啊,我要死了,真的,為什麼要在情人節這天被迫吃這種苦頭啊,”春廊擡頭望天花闆,我是犯什麼大罪了嗎,要這樣對待我,尤其是家裡那盒悟送來的巧克力……
一看就知道,百分之百,是他們幾個高專的學生湊一起做的。
他已經不敢想象那盒巧克力,甜度會多麼爆炸了,真的。
要不還是把情人節取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