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兩人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林白這句話問的純粹是句廢話,但是能惡心敵人又能讓自己開心的事何樂不為呢?
封溫宴擡眸看了林白一眼,輕笑了一聲,眼神裡充滿了輕谑。他伸出手握住了放在骨瓷餐盤旁被傭人疊成玫瑰花狀的餐布,用其擦了擦嘴角,緩緩開口說道:
“林先生有勞你費心了,睡得還好……隻不過昨夜臨睡之前,遇到了一隻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拼命往上爬的小蟲子……”
“不過這隻小蟲子倒還算聰明,知道想要往上爬,那條路對于他來說,才是最快到達目的地的捷徑。”
“不過那隻蟲子現在的動作有點兒太慢了。”
“林先生你覺得,這隻小蟲子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
封溫宴的話意有所指,暗示催着林白抓緊時間行動。
對于封溫宴的話,林白主打一個已讀亂回翻臉不認人,你說什麼我就裝聽不懂,能混就混。
“封先生我覺得像你這種大人物不必觀察一隻小蟲子的動向,那隻小蟲子想要往上爬,往那個方向爬都是它自己的事,我想你與其過分的關注他,倒不如放他自由。”
林白輕笑一聲,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封溫宴,該吃吃該喝喝,林白這幅厚臉皮無賴模樣,給封溫宴給氣笑了。
他這輩子頭一次遇到像林白這樣不要臉的人,前一晚約定好的事轉天就不認賬,不過幸好自己的手裡還有點他的小尾巴,不耽誤自己的計劃。
封溫宴漫不經心對林白開口道:
“呵……我覺得的林先生說的不對,那隻小蟲子是我無聊時候的消遣,不關注它放任它自由的爬行,如果它脫離了我給定的路線,那我還怎麼從它的身上得到樂趣。”
“我這人對待不能給我帶來樂趣的玩物,一向不會留着它……”
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警告,封溫宴的視線與林白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織在一起。在确認對方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後。
封溫宴轉頭對着在一旁喝玉米濃湯的封念慈說道;
“小慈,學校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學校見校長了。”
聽到封溫宴的話,封念慈握住湯勺的手一頓,渾身僵硬了幾秒猛然擡頭對着封溫宴拒絕道
“小叔你還沒放棄是嗎?我不去……”
“小慈我為什麼要放棄?去聯姻是封家每個人的命運不是嗎?你覺得自己能逃得掉?而且你的聯姻對象也不算差,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小叔逃不逃得掉你可以試試看……至于滿足,你要是喜歡你可以自己去聯姻……反正你也不差這一回,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不是駕輕就熟嗎?”
“小慈你夠了……”
處于暴怒當中的封念慈口不擇言,短短幾句話刀刀見血。許是被觸及到了痛處封溫宴猛的一拍桌子,所産生的餘震将桌子上的酒水震出了一圈水紋。
當然也給繼續埋頭吃飯,努力把自己縮成空氣的林白給吓了一跳。
不是這叔侄倆在唠什麼東西,上學跟聯姻之間有一毛錢關系嗎?還有聽封念慈話裡這意思,他小叔封溫宴嫁了很多次人?
意識到自己聽到了封家秘聞,林白悄無聲息的屏住了呼吸。他恨不得将頭埋進土裡,老天爺啊……有些瓜能吃、有些瓜不能吃啊。早知道會在餐桌上吃到這種等級的瓜。
林白今天說死也不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話說出口封念慈的理智才恢複了些許,看着封溫宴變得鐵青的臉色,封念慈也意思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
“小叔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有了喜歡……”
封念慈試圖用林白充當借口拒絕掉封溫宴的安排,可注定是徒勞無功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就被封溫宴給截住了。
“住口,小慈你不要再說了……”
這年頭喜歡有什麼用,更何況你喜歡的人是個人渣……是個來自下等城市的賤民。
封溫宴捏了捏自己陣陣發疼的眉心。對着自己這個冥頑不靈的侄子歎了口氣。
“小慈乖一點,我不想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你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封家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一會下午老老實實去學校報道。這個是我已經決定好的事,你無法更改。”
自從十幾年前封念慈的父母被人設計出車禍去世後,封家本就不興盛的人口就越發的單薄,封溫宴年近四十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封念慈是被封溫宴一手帶大的,十幾年來兩人相依為命。
明面上說是叔叔,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封溫宴更像是封念慈的父親。
對外人手段狠辣的封溫宴,倒也舍不得真的硬下心來對待封念慈。話也從剛才的訓斥轉為了勸說。
“小慈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可是人生出來命運就是注定好的,有時間難過還不如趁着這段時間好好享受你最後的自由時光。”
“對了林先生以你的身份,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勸一勸小慈,做點你應該做的……再或者我應該給小慈看看某一份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