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準備上樓住店的時候,卻聽見門口又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方楚楚擠眼一看,就瞧見那錦衣男子的仆人另一邊臉也紅了起來。
錦衣男子吼着:“該死的東西,任書呢?”
仆從嗫嚅道:“是……是您貼身裝着的……”
錦衣男子擡腿就是一腳:“還敢頂嘴!”
方楚楚這腿擡不動了。
蕭望舟看出了她的心思,把任書交給她:“去吧。”
方楚楚慚愧地看了蕭望舟一眼,又有點感動蕭望舟不用她說話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隻是今晚,怕是真的要讓蕭望舟露宿野外了。
她飛快地跑下樓,蕭望舟也在後面跟着。
跑到門口的時候,方楚楚還在微微喘氣:“别打他了,你的任書在我這。”
錦衣男子接過任書,呆了一瞬,然後就是暴怒,他一腳把仆從踹倒,然後就要踹方楚楚:“原來是你這小賊,也不看看我是……”
方楚楚豈會由着他踹,她側身一躲,錦衣男子不僅沒踹着,反而閃了個趔趄。
客棧裡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他這一下激起了一片哄笑聲。
錦衣男子氣得青筋暴起,轉身過去,竟然拔出了仆從手裡抱着的劍!
方楚楚背後的蕭望舟眼神一寒。
他是不應該妄動靈力,但絕不是任人宰割。
更何況,就憑這人,他根本用不着靈力……
*
方楚楚眼前閃過一抹刀光。
“铛”地一聲,男子手中的劍斷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一個戴着帷帽的女子把刀收回背上,冷冷道:“我救了你一命。”
方楚楚正要點頭稱是,誠然,她方才準備拿出之前寫好的符咒躲那一劍,不會真讓那男子傷了自己,但人家素未謀面卻肯仗義相助,這情自然是要領的。
但她擡頭一看,卻發現帷帽女子是對着錦衣男子說的。
男子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那刀……他見過。
是南疆邊家的刀!
能背着這刀的女子,不就是他要找的……
帷帽女子出聲一喝:“還不快滾!”
他渾身一抖,連忙作了個揖,連斷劍都顧不上拾,爬起來就跑。
還是那仆人把劍拾起來,追了出去。
“這二人,算我的朋友。”女子拿出文牒,交給店小二。
店小二見了文牒,頓時變得畢恭畢敬,好聲好氣地把蕭望舟和方楚楚請了進去。
方楚楚得了這便宜,生怕女子反悔,道了聲謝,立刻就要上樓。
“朋友,我剛請你們進來,難道不準備請我喝一杯嗎?”女子摘了帷帽,向方楚楚和蕭望舟看過來。
她看向蕭望舟的時候,目光明顯沉了沉。
方楚楚倒吸一口氣。
那女子的臉……可真是美。
春蕤城雖不大,倒還是有些美人的,可這女子的美卻不一樣,若說方楚楚見過的女子的美像是各種各樣的花,這女子的美卻像天邊的雲霞。
悠遠、豔麗、豐饒。
她不由看呆了。
還是蕭望舟替她回答:“好。”
女子找了個桌子坐下,放下帷帽,自報家門:“我是南疆邊家的女兒,邊紅鳳。剛剛那人是我父親的家臣,原也是為了找我才給二位惹了麻煩。”
南疆邊家,方楚楚聽說過,是南疆一代最有勢力的土司。
方楚楚這才注意到邊紅鳳的衣服上有南疆的紋樣。
“如果我晚出手一步,斷的就不是他那把劍,而是他的項上人頭了吧。”邊紅鳳抿了一口酒,看向蕭望舟。
方楚楚詫異擡頭。
蕭望舟說:“他随意傷人在先,我不必給他留性命。”
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望舟不是不能動靈力嗎?方楚楚更困惑了。
蕭望舟又說:“殺他不需要動靈力。”
這話沒頭沒尾,自然不是說給邊紅鳳的。
邊紅鳳輕笑:“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極不喜歡他,但他畢竟也是我們邊家的人。”
這話的弦外之音很明顯:我們邊家的人,不能随便被外人殺了。
蕭望舟冷冷地站了起來,他不想與這無關之人費口舌。
邊紅鳳卻也不惱,又看向方楚楚:“姑娘,你這情郎,可真是不好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