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那份郵件時,她猶豫了很久,光标在那份郵件上反反複複移來移去,不可否認,她非常并迫切的想看,從前沒那麼在乎,現在關于她的一切白權熙都想知道。
但是這不尊重人,關系再親密也不可以。
如果皇甫繁光願意向自己開放她的一切,那就總會看見的,那麼久都等了,不差這一點。
上飛機前,阿魚說要給皇甫繁光請個假去處理網上的輿論,問能不能把晚上的夜場推一推,白權熙提出可以後續補拍。
這個慈善晚宴隻有皇甫繁光和白權熙要出席,劇組不可能就這樣白白停工,執行導演和江淮金閩圓都在,其他戲都可以進行,或者熟悉一下重要的大場面,又或者再扣一扣之前已經收錄了但效果沒有達到最好的一些片段。
總之不會閑着。
飛機上白權熙和皇甫繁光還是和以前一樣坐在一起,沒有因為這個插曲刻意疏遠,但白權熙沒再吵她,是真的很困了,上了飛機沒多久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間,光之呐喊的香味鑽入她鼻腔中,她感覺到了皇甫繁光在給她活動手腳,從在她家說開以後,皇甫繁光總是時時照顧,現在也沒有忘記。
徹底清醒還是因為聽到了阿魚過來和皇甫繁光低聲說了幾句話,她下意識想聽清,漸漸的也蘇醒了過來。
大概聽到了阿魚說,商務經濟傳來消息,之前柏林接觸的一個腕表品牌因為網上盛傳的這件事已經聯系了工作室詢問原因了。
皇甫繁光應下後把墨鏡戴上了,見白權熙仰着身子側頭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于是輕聲道:“快到了,待會兒我們分開走,今晚我不回去了,姜予要過來。”
“分開走?”白權熙嗓子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微微皺起了眉。
皇甫繁光點頭,垂下眼簾解釋道:“江淮會來接你和嘉嘉,機場肯定會有人堵着,我走以後你再出來。”
“……好。”
唐果在住院,皇甫繁光的另一個助理頂班,和阿魚護送着皇甫繁光先下了飛機,按照約定好的,白權熙等到了最後才慢悠悠的帶着嘉嘉起身。
走在廊橋上,白權熙關閉了手機的飛行模式,屏幕上跳出的幾個消息推送都是關于皇甫繁光的。
最上面一條:皇甫繁光風波後機場首次現身。
點開後是一段視頻,圍了很多人,但阿魚早有準備,換了和皇甫繁光一樣的衣服,帽子口罩墨鏡一個不差裝備整齊成功的把火力吸引了大半。
這時候來的多半是媒體和看熱鬧的人,粉絲不多,都在觀望,所以沒多少清楚皇甫繁光和身邊經紀人體型有多麼相似的人在場。
半個小時後,白權熙帶着嘉嘉出來時,還是被幾個蹲點的代拍圍住了。
閃光燈照的她難受,尤其是他們嘴裡對皇甫繁光的揣測和诋毀更是讓白權熙外套下的手攥了又攥,已經黑了臉。
上一次有這種情況還是當初回國時在海城機場被圍,那時候的圍堵沒有那麼大的惡意,更有李叔帶來的保镖控場所以很快就脫身了。
從前美國,幾乎不怎麼有人會這麼做,尤其她一個幕後導演,再往前推沒出國之前,她知名度也不怎麼高,網劇爆了以後就被白道城嚴加看管,所以導緻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乍一如此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忍耐幾乎到了極限時,她真的想要動手了。
但理智強按着心裡的怒火,再一次因為皇甫繁光在失控前接管了大腦控制權,忍下了。
這時候要是再被爆出打人,不光自己的電影要面臨滅頂之災,更是會讓皇甫繁光的境況難上加難。
她幫不上忙,至少也要做到不添亂。
但看這些人是鐵了心要挖皇甫繁光,她這些年樹敵不少,看她不順眼的人,想拉她下馬的人太多了。
或許那份檔案隻是一個開始,是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的蝴蝶效應的初始點。
她為所欲為這些年,總會遭到反噬的。
一點四十五落地的飛機,和江淮彙合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江淮當然也知道發生在皇甫繁光身上的事,但他察覺到了白權熙情緒很低,就隻是和她說了說劇組裡的一些事,沒提皇甫繁光半個字。
“都還順利吧?”
“順利,一些文戲小陸現在幾乎已經不吃NG了。”
“向晚卿和小翎呢?”
“也都挺好,我們過了幾遍東方死後,雲竹谏最後輔佐幼帝受人朝拜時,溫郗一人一劍逼問雲竹谏的那場大戲的站位和布景。”
江淮似乎是想故意拉出來話題來撫平車内由白權熙引起的低氣壓,滔滔不絕的現場和她講起戲來了,白權熙愣是一句話也插不上嘴。
但她把那句東方死後抓過來品味了幾遍,也許是因為當初塑造這個角色時就是按着皇甫繁光寫的,結合現在情景有些虛幻不分,白權熙竟然動了改寫東方既定的悲慘結局的想法。
如果她也可以書寫皇甫繁光的故事,那她一定要皇甫繁光,一輩子,繼續随心所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