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樓梯的拐彎,向上或者向下,王傑希毅然決然選擇向上,但是剛邁開步伐,身後已經聽到了幾近癫狂的笑聲,他心道不好,下一秒肩膀就被從後面搭住,他被掀翻在地上。
“快結束了。”在被捅穿喉嚨之前,王傑希隻聽到了這一句像是氣音又像是歎息的話。
他再一次從夢中驚醒,不住喘氣,房間裡溫度有點低,他沒禁住生理反應抖了一下,才意識到是昨晚開的空調忘了定時,24℃的冷氣吹到天亮,他不冷誰冷。
他環視了一圈房間,意識逐漸清醒,已經六月份了,哪怕隻是早上五點,天都已經大亮,陽光直愣愣地從沒拉緊的窗簾縫往房間裡沖,不巧照在他的被子上,反光反得王傑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不得不說,這種光與熱讓他由衷地安心。
王傑希摸了摸脖子,完好無損,沒洞,他還活着,他還在現實裡,而不是在那個詭異血腥的古堡裡。
說起來有點怪,王傑希雖然會算命,他本質上還是根紅苗正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壓根不信奉那一套,但是從今年年初的全明星周末之後,他開始隔三差五做一個噩夢,夢到他被困在一個古堡裡,最開始的地方手邊是一個小紙條,王傑希摸過來一看,上面隻有淩亂寫着的幾個大字——找到鑰匙,逃出去!
夢裡的經曆有點像是他閑暇時看過的恐怖遊戲視頻,還帶解密要素,當然對于王傑希來說那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追他的“人”,或者說鬼,王傑希躲在櫃子裡的時候隔着櫃子的縫隙看過,個子不高,穿着一身勉強可出原來是哪個學校的藍白色校服,早就變得破破爛爛,上面是大片大片的紅色,估摸着是血,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沾着自己的,好歹也是被捅過好多次了。
看起來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學生,一隻眼睛被髒兮兮的赤色繃帶裹住,另一隻眼睛倒是露出來了,黑漆漆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的眼睛,臉上都是血迹,但說句大實話她長的不醜,王傑希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都覺得是不是他過于喪心病狂了,這可是捅過他的人,他居然還有閑心去評判對方的長相。
在沒有找到目标時她會茫然片刻,然後毫無目的地在周圍逡巡,伴随着她推拉美工刀時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響。王傑希是在某一次注意到她的左胳膊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好像是骨折了。
最近做這個夢的頻率變高了,王傑希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他莫名覺得不會是好事,尤其他開始逐漸聽懂了對方在遊蕩時喃喃的話。
逃不掉,誰都逃不掉。
不要下去。
我會找到你……出來吧,逃不掉的。
饒是王傑希再冷靜,他也沒見過這場面,他接了杯涼水一口灌下去,企圖鎮壓過快的心跳,涼意順着喉嚨直通到肚子裡,他沒來得及感歎一聲,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腕上出現了一圈紅線,大部分的顔色都是暗淡的,隻有那一小段是肉眼可見的亮色。
……有人給他紋身了?
王傑希納悶了片刻。
他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
不能夠是給他下蠱了吧?
王傑希認真思考他要不要去找找所謂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