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這之前，王傑希隻會當作是笑話一笑而過，但這一次他置身事中，就沒辦法再反駁了。

三方坐下來，王傑希把他所經曆的一切如實告知，對方拿着筆和紙，刷刷刷記得飛快，老道長在一邊面色如常地聽着。

程浮，那張角色卡，夢裡的一切，那個遊戲，以及同樣被夢困住的他的朋友們，王傑希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

老道長聽完沉吟一番，玄之又玄地跟他們講莊周夢蝶的故事。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正當王傑希暗自思索這其中有什麼關系的時候，道長給了他一道護身符，讓他随身攜帶，就沒再多說什麼了。處于需要做筆錄的緣故，他們便轉移陣地又回了警局裡一個偏僻安靜的房間，自稱姓謝，叫謝雲崖的年輕人才把更具體的情況跟他說明。

他們既然是特殊行動組，處理的事情自然不同尋常，一開始并沒有人注意到有哪裡不同，直到網上的一個帖子引起了他們的關注。

《榮耀是不是鬧鬼，我一直夢到一個在古堡行走的女鬼》

榮耀這個遊戲普及率非常高，他們自然也有所涉及，有個同事一天閑來無事逛論壇的時候發現的這個帖子，樓主說他已經忘了從哪一天開始，他頻繁地在做一個古怪的夢，夢裡他在榮耀的一張地圖幽夜古堡中逃生，背後有一個拖着斧頭的小妹妹追着他，如果被抓住了就會被砍死，這個夢太過真實，以至于他成夜成夜地睡不好覺，他恍惚間聽到有人對他說，直到後面甚至登錄榮耀看到穿藍白色裝備的人都會發抖，他想到做夢是從買來這張角色卡開始的，就想着把角色卡脫手，結果夢境還在繼續，甚至女鬼越來越可怖，而買家也開始做夢。

“樓主消失了，沒再回帖，我們通過一些方法找到了樓主，他已經變成植物人了。”謝雲崖說。

“組裡有個老人說幾年之前有過這樣的案例，當時他們懷疑有問題，但是因為缺失線索，最後不了了之……這是兩年前的帖子，我們追了很久，那張角色卡的信息還是斷掉了，沒想到是被賣到了俱樂部，本來我也馬上就要放棄了，組裡還有别的案子，我們沒辦法在一個毫無線索的地方耗費太多心力。”

“所以我的存在是為你們證明了這個案子不是你們多心，而是确實有問題的？”

“對，多謝。”謝雲崖舒出口氣。

“不用謝，我們為了自救和救人。”王傑希神色平靜，“所以程浮，她如果……如果已經死了的話，靈魂會被你們抓住關起來嗎？”

謝組長想了想，搖搖頭，“如果她的魂魄已經沾染煞氣，我們隻會請人超度她，或者留在我們部門扣押觀察，你把她的生辰八字說說，我讓同事幫你蔔個卦。”

“我回去問問。”王傑希說，“但可能準不到出生的小時，程浮的家人全部都去世了，張佳樂是她當年的同桌。”

謝雲崖聞言，也流露出一點同情的神色，“我這裡去找人幫忙在信息庫裡調一下她的信息，希望當時她已經登記了。”

但說實話希望渺茫，24年前，互聯網遠沒有那麼發達，很多都是靠手寫記錄存檔。

最後說起現在還被困在夢境裡的程浮和大家，謝雲崖沉吟片刻，“總之，先穩住，如果能夠讓程浮告訴你們她所知道的信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就盡可能拖慢她的行動，她現在的行為應該是有目的的，你們是在夢裡看到她，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在那些噩夢裡行走。”

王傑希回去的時候，一直在想着謝雲崖所說的夢，包括老道長跟他講的莊周夢蝶的故事，跟經理和公關讨論完怎麼處理熱搜的事情之後，他突兀地問起來，“經理，你覺得夢是什麼？”

“夢？”經理雲裡霧裡的，不知道王傑希怎麼突然提起來說夢，他撓撓後腦勺，“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王傑希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他匆匆說了句謝謝，就低頭查看手機，是謝雲崖發來的消息。

【謝雲崖】：兩個同事算的，一個算她本該一生福澤深厚，家人常伴，事業有成，婚姻幸福，但命格被人為改動了，目前命星衰微而西落，将死之征兆，一個蔔卦，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