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話，你在用什麼跟我說話？”方銳不解地問，“老葉你做夢了？這都倆禮拜咱們沒再碰到她了吧？”

“程浮是真實存在的吧？”葉秋想了想，又問。

“張佳樂聽到這話要打你。”方銳指了指一邊睡得不安穩正皺着眉的張佳樂，“自打王傑希傳回來消息，他就沒睡好過。”

“事情有點不對，程浮又開始殺人了。”葉秋喃喃自語，“她還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她說她要去找她的夢，說大家都在做夢……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紅線，比起之前短了一大截，幾乎隻剩那一小段還在頑強地亮着。

而接下來的幾天裡，全都混亂了，他們可能會在大白天裡一個或者幾個人同時陷入夢境，比之前更糟糕，夢裡不僅僅是程浮，好像所有東西都對他們有着天然的惡意，就連張佳樂也躲不過，要不是幾個人成功彙合了，搞不好葉秋這家夥就直接夢裡打出gg了。

夢境在不斷地破碎重構，混亂不堪，幾個人半夢半醒，保持不了清醒，睡也睡不安生，方銳打了個哈欠，撐着睡眼吃完了飯，“老林，我好困。”

林敬言撐着額頭閉目養神，“我也困。”

葉秋去窗戶邊抽煙提神，腦子裡不斷回憶着程浮在那之前對他說的話。

“還在想嗎？”喻文州走過來問他。

葉秋吐出煙，食指和中指夾住煙彈了彈煙灰，“程浮那天說她在找她的夢，而我們在别人的夢裡……莊周夢蝶……我們要怎麼去區分别人的夢和我們的夢。”

喻文州也在思考，“說不定我們根本不需要區分，既然程浮說沒區别，幹脆就把别人的夢……”

下一秒世界突然天翻地覆，葉秋發現他站在一個小巷裡，手指保持着夾着什麼東西的姿勢。

小巷很嘈雜，看起來像是B市那的胡同，人來人往，喧嚣熱鬧，小孩拿着糖人從他身邊竄過去，後面跟着老人，他在其中格格不入。

葉秋有些恍然，他盯着小巷盡頭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好久不見。”程浮說，她又變成了那副說話氣若遊絲的模樣，拖着斧頭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

之前方銳出來之後還問過江波濤對程浮做了什麼，怎麼程浮看起來溫順了那麼多，還拜托他跟江波濤說“謝謝”，在張佳樂茫然的眼神裡江波濤渾身僵硬地說“隻是幫她洗了件衣服”，葉秋那天在夢裡見到她的時候她看起來也确實幹淨了很多，連帶着周身氣質都不一樣了。

……夢？

等等，他剛剛在想什麼？葉秋努力地去捕捉他剛剛一閃而過的想法，太費腦細胞了，他下意識地想抽煙，手到嘴邊卻含了個空，葉秋一愣，“我的煙呢？”

“嗯？”程浮在離他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不解地歪歪腦袋，“煙？”

葉秋僵硬地低頭看了看手，兩根手指并在一起好像還夾着什麼東西，他本來是在抽煙的，不會燙到手吧？

周圍一切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葉秋猛地擡頭，他依舊是在窗戶邊，手裡還夾着那根煙，“喻文州，我知道了！”

“……哦。”他身邊的人給出了回應，程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舉起了手裡的斧頭。

葉秋一個矮身躲過了她的攻擊，“砰”的一聲巨響，窗戶的玻璃就被砸碎了，斧頭也随之掉出窗外，他扔掉煙，轉頭向外跑，一打開門不是熟悉的樓道，又回到了古堡，這地方他可太熟悉了，這半個月來榮耀的古堡地圖和那個恐怖遊戲的第一層也不是白打的，葉秋在前面跑得氣喘籲籲的，這太難為他一個宅男了，他由衷祈禱自己還能再跑，想着想着腿竟然沒有剛才那麼酸軟沉重了，但程浮跑得似乎更快些，眼看着葉秋馬上就要到樓梯間的大門，她擡手抓住了葉秋的衣服，“葉秋。”

葉秋把外套甩掉，他突然喊了一聲，“蘇沐秋，你沒告訴她我叫葉修嗎！”

程浮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叫她，她一回頭，看到那個本應該在她夢裡沉眠的少年，他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朝着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好久不見，小藍白。”

葉修驚醒，那根煙還夾在手間，他趕緊把煙頭按滅，“喻文州？”

“你剛剛……？”喻文州遲疑地問，“做夢了？”

葉修回頭看了一眼窗戶，玻璃安然無恙，沒碎，他拍了拍胸口，故作鎮定，“我現在沒做夢吧？”

“說不定。”喻文州含蓄一笑。

葉修摸出一葉之秋的角色卡，“來，pk，讓你的手速證明不是我在做夢。”

喻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