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環境突然變得嘈雜起來,蟬鳴悠悠,夜風溫柔,山茶花香更顯濃郁。
祁盛将他一把推出燈光的照射範圍,下一秒白銀警衛隊隊員紛紛而來,将他團團圍起。
祁盛不以為意的笑笑:“又被照又被殺,太看得起我了。”
他在自己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手勢,沖段江寒狡黠的眨眨眼,然後一言不發的被白銀警衛帶走。
這次不是關起來了,是真的淘汰出局。
段江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微動。
耳麥裡蘇術的聲音傳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祁盛幫我擋槍出局了。”段江寒回神,凝眉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了。”
蘇術:“?你知道什麼了你?”
他沒回答,大步走向迷宮中心祁盛的那條路線,狼人殺了人之後短時間内不會再殺第二個,現在可以說是一個短暫的安全時間。
迷宮中心的密室中文件散落,段江寒翻開厚皮筆記本,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與此同時的休息室,孔黎一臉意猶未盡的推門進來,祁盛笑眯眯的跟她打了個招呼:“來啦?”
“手慢了,”孔黎感歎道,“如果我先照到你,就不會觸發獵人的開槍條件,沒想到狼人比我的燈光先快一步,你出局之後果然把我帶走了。”
“所以跟狼人合作多有風險。”
“中立要赢隻能這樣,”孔黎笑着搖了搖頭,“哎對了,所以你現在推出來狼人是誰了嗎?”
祁盛抱着手往後一靠:“紀秋池吧。”
孔黎這次是真的好奇了,她往前湊了湊:“你不應該懷疑段江寒嗎?我記得我已經幫紀秋池把筆記本上所有不利于他的證據都撕下來了啊。”
“就是這裡,”祁盛手指點了點桌子,笑道,“我本來懷疑的是段江寒的,畢竟他早就破解了自己房間裡的機關,還裝作不知情的跟我們重新再走一遍,不過後來我看到那個厚皮筆記的時候就轉變了想法。”
“顧遷留下信息說你是中立燈光師,你又淘汰了身為好人的顧遷,說明你已經隐隐偏向狼那邊了。”
“那本厚皮筆記應該是很重要的線索,但裡面所有有價值或者能指向身份的信息都被你撕了,偏偏隻留下了段江寒——不就正說明了你跟他并不共邊嗎?”
“原來如此,”孔黎一哂,“我是想嫁禍給他,挑撥離間來着,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上面是不是原本寫了我和紀秋池的身世?”
孔黎點了點頭:“你和紀秋池都是在白銀孤兒院裡長大的,後來雙雙叛逃出去投向了獵人團。”
“隻不過一個是真叛逃,一個是假叛逃。”祁盛淡淡道,“摧毀白銀塔的任務風聲洩露了。”
“是啊,假叛逃的那個人其實是潛入了獵人團做卧底,每月都會傳回來一些消息,也都詳細的記錄在了那本筆記上。但與此同時,獵人團也派了個卧底釘入了白銀塔——就是段江寒,他表面上是白銀塔的爪牙,實際上一直在跟獵人團的蘇術暗中聯絡,而且在你倆進入迷宮前,他就已經找準機會把我準備的一些假線索傳給了蘇術。”
“假線索?”祁盛挑眉。
“半真半假吧,我抹掉了紀秋池的身份,但是我也不想讓他完全脫離懷疑,所以故意沒抹幹淨。”孔黎笑了笑,“所以在他們眼裡,卧底——也就是狼人,嫌疑最大的第一個是你,第二個就是紀秋池。”
“所以段江寒幹脆兩個一起試探?”祁盛失笑,“他是真不怕死啊他。”
祁盛又回想起了任務一開始時的場景,《刺殺凱撒》的畫作下,他們三人莫名其妙的氛圍,一臉複雜道:“兩個組織互派卧底,他倆在演無間道嗎?”
怪不得當時氛圍那麼怪。
畫也很應景,凱撒最為珍視的養子布魯圖斯背叛了凱撒,帶着一衆元老弑父叛亂。與此同時畫下的三個人,白銀塔養大的孩子背叛了白銀塔,投靠獵人團的獵人也背叛了獵人團。
祁盛感歎片刻,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道:“那麼我死了之後,段江寒很快就能推出來卧底另有其人,看來遊戲馬上要結束了。”
孔黎懊惱道:“我本來攪渾水攪得好好的,都快成功了,一邊引導你懷疑段江寒,一邊抹掉紀秋池的信息,引導段江寒蘇術懷疑你,一旦你們幾波人自相殘殺,我就能趁機把所有人都照在燈光下,就能赢了!”
她比劃了一下:“段江寒手上有一個白銀塔特制的對付背叛者的手環,用對了遊戲結束,用錯了就雙雙淘汰——他如果把手環用在你身上,好人團一下減員兩個。到時候我再布置一下,把剩下的蘇術和紀秋池引過來,燈光一照——遊戲結束。”
她歎了口氣:“結果沒想到顧遷竟然留下了我的身份信息,一下子讓你看出了破綻,更沒想到你看到之後竟然立馬從三樓跳下去幫段江寒擋槍!你就這麼相信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