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殺人,一個破解機關,雙方的彈幕都在聚精會神的跟着進展。
随着一個個線索的發現,真相在祁盛的拼湊下不斷顯現出來。
段江寒的父親是礦場的員工,礦場小兒子紀秋池與孔黎相互勾結,人為制造了一場礦難,害死了紀秋池的哥哥,段江寒的父親也在那場事故中受了重傷。
在此之後,紀秋池得到了礦場的繼承權,與孔黎兩人私吞了那個礦脈中的全部寶石,後來勾結記者顧遷所有消息都壓了下來,并且買通鑒定師蘇術幫忙做假報告,出售假的僞造寶石,幾人一起賺得盆闆缽滿。
上個時空中的祁盛對此一無所知,一邊老老實實的在九出十三歸的高利下咬牙忍受着壓榨,一邊做苦力攢錢給父親治病——但最終父親還是無力回天。
父親去世後,祁盛也基本上還完了欠款,後來他選擇空着手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珠寶行,靠着自己的學識成為珠寶商人。
而在這個時空中,段江寒則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選擇——
他選擇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了珠寶行,綁架了老闆,并且将珠寶行洗劫一空,卻不想老闆因為火勢太大,最終意外葬身火場,段江寒逃之夭夭,父親也未能治好,最終他改頭換面靠着搶來的珠寶逐漸發家,也成為了一名珠寶商人。
一念之差,善惡攸分。
原來這就是造就兩個時空的關鍵拐點。
廣播不斷播報彗星消失的倒計時——二十、十九、十八......
祁盛在規定時間内推出了整個故事的始末,拿到了所有人的鑽石和原罪,他額角滲出汗來,在彈幕的一片“啊啊啊”中帶着寶石走向最終的審判台。
審判台上有個巨大的天平,右側放着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左側上一共有四個空位,看輪廓分别是盛放孔黎、顧遷、紀秋池和蘇術各自的寶石的。
阿努比斯的羽毛稱心嗎?隻不過現在稱的不是心而是鑽石。
天平左邊隻有四個位置,那段江寒的寶石放哪?
祁盛按下心中的疑惑,把四顆寶石各自歸位,随後視線落在手心處最後一顆寶石上。
那是跟他一樣的紅色耳墜,但是顔色要更鮮紅一點,甚至帶着些血色。
遠處收音機播報的聲音繼續傳來——八、七、六、五......
彈幕不住着急:【快放上去啊祁哥,馬上就要赢了!】
【但是天平上并沒與配對的位置啊,放哪】
【管他呢,先放上再說,反正獲勝條件說了就是這麼擺的呀】
祁盛手一動,剛想把鑽石放到天平上去,突然整個空間突然黑了下來,下一秒,整個房間裡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
祁盛一驚,手心處的鑽石脫手,直接落在了天平上,但因為托盤不停晃動,上面又沒有固定的裝置,耳墜彈起後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寶石耳墜在地上撞出叮當的輕響,在一片黑暗中,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此時彗星絢爛尾部的最後一絲微光終于消失了,兩個時空完成交疊,另一個世界中的大雪跨過漫漫時空,終于落在了祁盛的發絲上。
周圍景觀迅速變換,一片黑暗中,清涼的雪粒紛紛揚揚如鵝毛般落下,祁盛甚至能聽見它們落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輕響,盡頭處,有人正踏雪而來。
一下子到了黑暗的環境中,祁盛視線還沒适應過來,他在一片清涼的微潮的空氣中,朦朦胧胧看到視線盡頭的那個人,黑色大衣,衣領處似乎落了些雪花,片刻後又無聲的消融。
在這局遊戲将要結束的時候,他們終于見到了彼此的第一面。
祁盛眯着眼睛看向對方,他從紛紛揚揚的雪幕中走來,墨色的眼眸清冷,唇線透出些鋒利的淡漠,在極暗的光線下也擋不住的好看。
“三、二、一……零。”
段江寒停在了祁盛面前。
彈幕已經刷的看不清字了 。
祁盛輕輕歎了口氣,剛剛放最後一顆寶石的時候,重疊的時空反應劇烈,導緻寶石被天平甩飛出去了。
現在的狼就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對面,看來已經把其他人解決了,隻剩下自己一個目标。而自己卻還因為沒适應黑暗而視野受限,行動受阻,寶石也脫了手。
祁盛心裡暗歎,閉上眼睛。
對方似乎注視了他半晌,并沒有什麼動作,片刻後,祁盛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上傳來一絲冰冷的觸感。
匕首嗎?祁盛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想着,電光石火間,他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
可惜了,段江寒沒有耳洞,不然他帶這個耳墜應該很好看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脖頸上冰冷的觸感一直存在,系統宣判的淘汰聲音卻遲遲未響起。
祁盛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微微低頭,這才看見,段江寒把他的寶石穿成項鍊,輕輕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愣了一瞬,下意識擡頭望向對面的人——
兩人的距離很近,段江寒收回給他戴項鍊的手,墨色的眼眸靜靜的沖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