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光灑下來,後台的入口處也鋪上了一層紫色的燈光,串場音樂的鼓點旋律奔騰而熱烈,下一個節目馬上要銜接了。
祁盛張了張嘴,半晌坦然道:“……好吧,是有點。”
奇怪,如果說老宮能看出來是因為這麼多年的熟悉與默契,那段江寒能看出來是為什麼呢?
“不過現在大過節的,我心情已經好多了。”祁盛笑了笑,“行了,快走吧,你該去候場了。”
主持人已經在念台詞了,段江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身從台側準備上場。
他的表演很順利,下台後就去了跨年直播間接受采訪,再之後他們被各種安排錯開,一晚上都沒碰到第二面。
轉眼間到了零點倒計時,零點前全部節目的藝人都要在台上合唱加一起倒計時,段江寒在台上,祁盛在台下。
“願新年,勝舊年。零點的鐘聲馬上就要敲響了,現在,讓我們一起倒數,十、九、八……”
主持人笑着看向攝像頭,全場觀衆随着節奏,熱情的聲浪伴随着倒數一聲高過一聲。
露天的舞台後方的海面上,煙花已經蓄勢待發。
“祁老師,倒數之後就該你上場了。”工作人員低聲提醒道,“現在該去升降台了。”
“好。”祁盛點了點頭,跟他快步走向候場的地方。
升降台是在舞台下方的一個正方形裝置,啟動後可以直接把人垂直運上舞台,還可以通過升降高度變換不同的點位。
“三、二、一!新年快樂——”
指針劃過零點的那一刻,紛紛揚揚的金雨在舞台上落下,換了身紅衣上場的段江寒笑着拂過頭發上的金色亮片放入掌心,看着鏡頭。
遠處,海面上的煙花瞬間噴發而出,絢爛的煙火照亮了鹹濕的夜空。
升降台下面的空間略微有點矮,祁盛彎着腰,四周是微弱的燈光,但仍然能聽見耳畔震耳的煙花聲。
可惜了,自己看不到。
他笑着輕歎了口氣,這下沒辦法給孔黎拍照片了,他現在自己都蹲在升降台下面準備上場呢。
煙火的硫磺味還未完全消散,伴随着新年快樂的賀喜聲,揚琴聲漸漸響起——到他的節目了。
祁盛摸了摸耳麥,随着升降台上升緩緩出現在舞台上,前幾日練習了無數遍的歌詞和動作流暢而自然,露天的夜空上還依稀可見點點沒來得及落下的星火和遠處還在漲潮的海面。
祁盛的跨年舞台很順利,帶着國風設計白色禮服刺繡精緻,流蘇随着動作微微晃動,耳垂上小巧的耳飾更是在不經意間為整張臉添了亮色——細細看來,還跟段江寒耳朵上的風格很像,隻不過一個是黑的,一個是白的罷了。
音樂聲響起的時候,舞台上的所有藝人迅速撤離現場,零點前的藝人大合唱已經完成,按規定來說,現在想走的藝人已經可以直接回家了。
一曲完畢,祁盛下台的時候,被告知段江寒已經離開了。
他額間還帶着些薄汗,在後台的燈光下皮膚更顯冷白,聞言一愣。
剛剛見面十分倉促,這麼久也沒說幾句話,現在終于塵埃落定,他本想去打個招呼,卻沒想到對方已經走了。
……也對,大過年的,大家都想早點回家嘛,況且現在已經淩晨了。
祁盛笑着搖了搖頭。
他拿起外套,打算回酒店歇着去。
與此同時,距離跨年舞台四百多米的海上俱樂部處。
段江寒妝都沒卸,一身黑色襯衫簡單大方,領口略低,半靠在木質台面上,看了看手表。
“幹什麼?”身邊的男人問道。
“時間應該快到了。”段江寒沒回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遠處沙灘上求婚的一男一女,半晌開口道,“哥,你說,他們在幹嘛?”
他哥看神經病似的看了他一眼:“……人家剛求婚成功,正在海邊漫步呢。”
“剛剛開會的時候就有點魂不守舍,現在更是盯着人家看了足足兩分鐘——你是不是單身單太久瘋了?”段柏皺了皺眉。
“放心,沒你單的久。”段江寒頭向旁邊偏了偏,視線卻還在那對夫妻身上。
段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