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刀身沾染了篝火的餘燼,姜禾并沒有在意。
但很快,他驚覺不妙。
熟悉的巨痛猛地撕裂了他的身體……姜禾意識到,他的基因病發作了。
慌亂下,原本還能勉力和對方一戰的姜禾瞬間潰敗。
他勉強格擋住對方迅猛的攻勢,被逼得節節後退,直到抵在盤根錯節如巨網般的古樹樹根上。
這次基因病發作得突然,完全沒有預兆,姜禾的力氣在迅速流失,全身骨節咯吱作響,整個人仿佛一張拉滿的弓,稍一松懈便會粉身碎骨。
項圈……他得騰出手操作手環,否則,會死!
姜禾真覺得自己倒了血黴,偏偏這個時候!偏偏在他腦抽要和一個仿真人單挑的時候發作!!!
男人高大的身影幾乎将他完全籠罩,鋒銳的刀刃不斷下壓,姜禾無處可逃,他雙手持鞘橫亘在胸前,單薄的脊背被斑駁粗糙的樹皮磨出血痕,揚起的木屑被黏在長長的睫毛上。
夜幕下,一直單手持刀男人終結性地将空着的左手,緩緩握上了刀柄。
姜禾瞳孔驟縮,他清楚地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扛不住對方的全力一擊。
但出乎意料之外,
周身的壓迫感驟然消失,男人并沒有繼續下死手,而是收刀入鞘,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眼神裡看不出一絲情緒。
姜禾撿回了一條命,臉色反而更差了,慘白得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霜。
他雖然平日自诩廢物,對旁人的诽謗、侮辱表現得也毫不在意,實則還是有點本事和傲骨的,能在交手時能讓他吃虧的alpha少之又少。
現在,卻被一個仿真人施舍般地饒了一命。
姜禾緩緩站起身,即使厭惡,還是不得不仰視對方。
“不是想殺了我?為什麼停手。”
49沒說話,重新在篝火旁坐了下來,仿若無人地擦起了刀。
擺明沒把他放在眼裡。
姜禾笑了,他舔了舔染血的犬齒,開裂的唇脂凝成黑紅色細線,如同被撕碎的玫瑰花瓣。姜禾平時其實不怎麼愛笑,因為他笑起來太過糜爛、色氣,常常被認為是蓄意勾引。
“49,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你的前主人不要你了。”
提到前主人,49擦刀的動作一頓,似乎有所觸動,他擡頭,看向姜禾。
對方的制服在剛剛的打鬥中被刀氣震得破破爛爛,整個人看上去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卻偏偏帶着一種脆弱的美感,加上那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實在令人移不開視線。
“一個仿真人而已,你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