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勾銷,跟他走……”
邵元白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幾個字,下一秒,周身異能洶湧,瞳孔邊緣泛起幽藍色光暈,“好啊……那就帶着他的屍體滾。”
語畢,一劍捅進了49的胸膛,甚至殘忍地攪動了一下劍柄。
姜禾:!!!
這個瘋子!他刻意對準了49的晶核,那是代替對方心髒的存在,一旦受損,仿真人就徹底廢了!
姜禾看到49刀刻般的下颌線因劇痛而微微抽搐,古銅色皮膚下虬結的靜脈扭曲贲張,身體微微弓起,像是一隻受傷後試圖自我保護的野獸。他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骨節分明的五指握住劍身,刺目的鮮血沿着手腕低落。
……對方的血性和求生欲令姜禾恍惚了一瞬,他不計後果地沖了上去,卻被騰出手的邵元白用一道冰牆擋住。姜禾忘了,他們之間存在着一道鴻溝,對方動動手指,就能弄死自己。
在這個世界,沒有法治,沒有人權,力量主宰一切。
刺入49胸膛的冰劍又沒入了一分,“咔嚓”一聲,硬生生破開了晶核的防護屏障,霎那間,一絲黑暗詭異的氣息如毒霧般滲透出來,絲絲縷縷地侵蝕入姜禾的鼻息。
姜禾呼吸一窒,仿佛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繼而強行灌入了那股透着濃烈硝煙味的黑暗氣息。
過于辛辣的刺激作用下,他白皙的脖頸泛起一層薄紅,過度的呼吸模糊了眼底的水色。更要命的是,那股熟悉的、熾熱如岩漿般的灼燒感自後頸蔓延開來,似是在回應着那股氣息在自己體内的掠奪……
姜禾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很快雙腿一軟,單膝重重跪地,周身被越來越濃郁的黑暗氣息所籠罩。
而在距離姜禾不足十米之處,一股更為磅礴的黑暗能量猛然爆發,如沉睡萬古後驟然蘇醒的洪荒猛獸,自男人被洞穿的胸口洶湧而出,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扭曲撕裂。
冰劍被一點點蠶食,吞沒。
邵元白第一時間感應到了顧淮淵的變化,嗅到危險氣息的他迅速松開冰劍,後撤了幾步。
是異化!
……可明明那個人已經死了,顧淮淵怎麼還會……難道是……
邵元白臉色陰沉,視線飛快落到姜禾身上。僅僅一眼,對方此刻的狀态便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邵元白心頭,确鑿地印證了某個令他不安的猜想。
隻見不遠處,姜禾正背倚冰牆蜷縮着,他的五指深深摳進泥土之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他一邊痛苦地呻/吟,一邊用紅得快要滴血的後頸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冰冷的牆面。
眉心正中央,一個黑棘狀印記閃爍着幽冷的光,時隐時現,仿佛來自地獄的印記。
待到那印記穩定下來,狂暴詭谲的黑色異能如濃稠的墨汁般肆意翻湧、彌漫開來,似要将整個天地都吞噬其中。
一時間烏雲遮月,狂風大作,
顧淮淵置身于暗黑的漩渦中央,身上的傷口以一種令人驚駭的速度迅速愈合,那些翻湧的異能如荊棘纏繞上那具結實強健的□□,烙印下命運的詛咒,幻化為沉重的枷鎖,緊緊地束縛着他的靈魂。
男人緩緩擡起手,用指腹拭去唇邊殘留的鮮血,衣擺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與此同時,一股霸道到極緻的信息素,仿若來自混沌之初的狂潮,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
邵元白瞳孔驟然一縮,
他意識到,那個令白塔和軍部聞風喪膽的“阿修羅”——“救世主”的命定武器,
蘇醒了。
***
同一時刻,感知到這股強大異能波動的秦子曜勾了勾唇,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飛身朝所在方位掠去,
速度之快,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