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開始北陽說的是不可以摸,不知不覺就被他帶偏,變成讨論哪裡不能摸了。北陽反應過來,卻還是退了一步:“隻有爪子可以。”
還能上手就很好了,顧籬連連點頭:“嗯嗯嗯。”
一隻亞成體虎從後面繞到身前。北陽比顧籬記憶中大了不少,這樣正常站着肩高差不多到他腰了。
和一般的老虎不一樣,北陽是黑白條紋,琥珀色的眼睛平時看着隻覺得好看,換在百獸之王的臉上就極具壓迫感。
顧籬卻不怕,北陽趴下來,顧籬就蹲在他身前摸他的爪背,一臉夢幻。
多少次都覺得神奇。
這可是老虎啊,他在摸老虎啊!
顧籬看紀錄片就很喜歡老虎,現在能那麼近距離接觸,幸福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好了看過了。”
獸人變成獸形之後是可以說話的,但是據說很難學,大部分獸人都懶得練習,偶爾說也隻說幾個字。
北陽是會的,他小時候跟顧籬反過來,顧籬沒法變成獸形,他是經常變不回人形,毛色又跟别人不一樣,久而久之有點孤僻。
但顧籬特别喜歡他,總是去他們家山洞裡找他玩,後面他能變人形了,顧籬也總是哄他變成獸形,獸形也需要交流啊,慢慢的北陽就練出來了。
他這樣說話跟人形的時候有點不一樣,渾厚很多,有種胸腔共鳴感。
不知道北陽完全變完聲是不是也這樣。
顧籬舉起巨大的虎爪:“再等等嘛,你這個爪墊好像有點幹,痛不痛啊?我去給你拿獸油塗一塗?”
“不幹,不用塗。”
比起冬天确實不算幹,顧籬就是想拖一會兒,絞盡腦汁地想話題,這個不行就換一個。
“山君為什麼忽然同意你出去狩獵了啊,我上次說想跟采集隊一起出去,她說還不行。”
“氣味不一樣。”北陽甩了甩尾巴。
“什麼氣味?”顧籬低頭聞聞自己,又湊過去聞他,呼出的氣息落在北陽臉上,白虎臉上的胡須抖了抖,收回爪子,想要站起來:“天快黑了。”
顧籬裝作沒聽見,一屁股坐下來,撈起他一隻前爪抱在懷裡,往他腦袋邊上靠。
北陽喊他:“籬。”
顧籬立刻說:“我隻摸了爪子,你沒說摸多久的。”
說着又摸了摸懷裡的虎爪,還低頭拿臉貼了貼。
北陽拿他沒辦法,顧籬接着說剛才的話題:“嗯,具體是什麼氣味呢?你說我為什麼聞不到?”
北陽輕輕拱了拱,想讓他挪開:“亞獸人都聞不到。”
“原來是這樣。”顧籬依舊賴在他身上,手裡捏着外韌内軟的爪墊,明明根本沒聽進去,臉上一副陶醉硬裝恍然大悟的表情。
北陽忍無可忍,一頭頂開他,站起來,抖了抖毛。
被毛茸茸的大腦袋頂翻了顧籬也不生氣,撣撣身上的草葉子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天黑了,我們快回去。”
“你先回去。”
顧籬知道他不喜歡别人看見他的獸形,要變回人形穿衣服。
“我等你。”
他轉過去,等了一會兒,北陽說:“好了。”
顧籬又想像來的時候那樣去拉他的手,被他躲開了。
“怎麼了?”
北陽看他一眼:“以後爪子也不能摸。”
“為什麼啊!”顧籬感覺天又塌了一次,“我以後可以不摸那麼久的。”
北陽不理他,往前走,顧籬落在後面,拖着調子喊他:“北陽——北陽——北陽——我看不見啊——你走那麼快。”
亞獸人的夜視能力比獸人差是共識,顧籬倒不至于在平地上摔,但是不裝一裝,北陽真走了。
北陽果然停下來,顧籬還沒來得及笑出來,北陽給他一根樹枝:“拉着。”
顧籬:“……”
行吧,樹枝就樹枝吧
顧籬牽着他的樹枝,胳膊随着步伐擺動,兩個人一塊兒往回走,還沒到崖下,樹枝另一頭忽然空了。
顧籬奇怪:“你幹什麼?”
“有人。”
“哪有人,就算有人又、”
他一說話,來人就聽見他聲音了:“籬,是你嗎?”
顧籬趕緊應:“是我。”
來的人是竹咚:“你去哪裡了,大家都在找你。”
“找我幹什麼?”
北陽好好的,魚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大家想讓你以後負責煮湯。”
他們一塊兒往回走,竹咚遠遠喊了一聲:“籬回來了。”
天黑下來就很快,這會兒真的黑差不多了,篝火已經點起來。
紅葉在山君邊上,對顧籬說:“大家想讓你以後負責給部落煮湯,你覺得怎麼樣?”
顧籬剛剛聽竹咚說的的時候就考慮過了,在哪煮不是煮,給部落煮能用的食材還多一點,當下就點頭:“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