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咬,外面有一種樹,有時候路過就會發癢,他進了那片林子。”松原解釋。
這下顧籬聽明白了,這不就是過敏嗎?
“嚴重嗎?”
“應該沒事吧,能跑能跳,被咬之後還抓了鹿,就是眼睛腫了。”
顧籬覺得這個症狀有點耳熟,不過沒多想,北陽重要:“那我去看他。”
他過去舀湯,發現隻剩一小半了還有人沒喝上,就算他是煮湯的,盛第二碗也不太好,解釋:“阿兄說北陽被樹咬了,我去看看他。”
山君說:“他沒事。”
不過還是給他盛了。
顧籬捧着碗小心往山君家的山洞走,山洞口的火快熄滅了,顧籬順手加了把柴。
洞裡隻有北陽一個人,躺在石床上。
“北陽,阿兄說你被樹咬了,還好嗎?”
“沒事。”北陽背對着他。
山君家的洞左右都有别的洞,不能像顧籬家那樣挖,隻能往裡面挖,北陽的石床就在裡面,外面的火光基本照不進來。
不過北陽也有他同款小夜燈,顧籬給他點起來了,這才看清,确實像松原說的,眼睛都腫了,臉上也又紅又腫,身上估計也有。
可憐的小老虎,無精打采的,給顧籬看心疼了,很想搓搓他安慰一下,但是人形不太好搓:“變成獸形能不能好點?”
北陽戳穿他:“你就想看我變獸形。”
顧籬心虛:“沒有沒有,我給你帶了湯,你餓不餓,我再下去給你拿點肉吃?”
“不用,大父會給我帶上來。”
他精神不太好,顧籬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是不是有點發熱?”
他皺眉,知道過敏也可以很嚴重。
北陽搖頭:“阿母說沒事的,過幾天就好。”
山君還是可靠的,顧籬放心了一點。
“你這裡有獸皮嗎?”
北陽指了指石床内部的一疊皮,顧籬實在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放這那麼多獸皮不用直接睡硬邦邦的石床的?
他這些獸皮還經過精心鞣制,非常柔軟。
顧籬說過很多次,但是北陽就那麼睡,他也不說了。
“太大了,小一點,山鼠皮有嗎?”
“隻有兔子皮。”
山鼠皮确實太小了,除了顧籬一般也沒人閑着去處理。
顧籬搖頭:“算了,你等我一會兒。”
他上去自家山洞找了塊山鼠皮,拿下來,打濕,用有毛的那一面給北陽擦臉:“這樣好受點嗎?”
“嗯。”
鞣制好的皮毛最好不碰水,但是北陽這個情況,用麻線鈎出來的布擦臉,顧籬都怕給他擦破了,還是廢一張皮吧。
“身上有嗎?身上也給你擦一擦?”
“我自己擦。”
顧籬就把山鼠皮留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北陽喊住他:“籬。”
“怎麼了?”
北陽伸手在那疊獸皮底下摸了摸,摸出來幾顆紅色果實。
“給你。”
顧籬接過來看,指甲蓋大小的果子,不是正圓形,偏長一點:“這是什麼?”
北陽說:“氣味特别。”
顧籬想起他喊北陽留意氣味特殊的東西,湊近聞了聞,還挺香,又掰開,原本想舔的想起阿母教他的辨别技巧,隻聞了聞然後放嘴唇上擦了一下,随即睜大眼:“姜?”
北陽看他放唇上擦,剛要說什麼,就見他似乎認識,才說:“不知道。”
顧籬也困惑:“姜不長這樣啊。”
但這确實是姜味,不知道有沒有毒,要是能吃,就多了一種重要調料了。
“這是果實?那你看過它的根嗎?”
北陽搖頭:“沒有注意。”
“好吧。”
看顧籬有點失望的樣子,北陽說:“我記得在哪,那裡有不少。”
“那你下次帶我去。”
北陽說:“太遠了,我給你帶回來。”
顧籬想說我們偷偷去,不過幹壞事要從長計議,以後再說:“行。”
北陽轉過去,顧籬以為他累了,給他把山鼠皮洗了洗,放在腦袋邊上:“那我走了?”
北陽又轉回來看他。
“怎麼了?”
北陽搖頭,但是不說話。
顧籬是想讓北陽一個人好好休息,但是北陽好像不想一個人待,他試探道:“那我在這陪你?”
北陽又轉回去了。
顧籬就在他石床邊坐着,心底發笑,想人陪又不說,要人陪着還不想給人看。
别扭的小男虎。
顧籬坐着也沒什麼事做,就問北陽:“你壞掉的衣服呢?我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