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助跑距離，邁步——

白鳥凪下意識開始預測牛島若利的起跳節奏，腦海中有數個起跳節點，分布在牛島若利的助跑路線上。

是這個？還是這個？

白鳥凪“看着”牛島若利踩過一個又一個起跳節點，在一處最佳點，牛島若利踩住了制動步。

他嘴角上揚，眼裡閃過愉悅的情緒。

猜中了。

牛島若利的動作标準但不笨重，每一步都像是教科書般精準沉穩，起跳時不疾不徐，是這個年紀的選手難得的大将風範。

可以預見，這樣的他站在賽場上，面對三人攔網也會毫不猶豫的起跳時，會給對面攔網選手帶來多大的心理壓力。

而他的背影，則是激勵起隊友鬥志的完美旗幟。

“340cm。”丸山藤報出數值後，齊藤明記錄。

二三年級選手們出現了小片的嘩然聲。

他們早就知道國中部有個超級厲害的學弟，一手左手重炮連續三年帶領白鳥澤國中排球隊打進全國。

但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意識到，牛島若利的厲害絕不僅僅限于左手，這家夥的強大，是全方位的強大。

前輩們感受到了刺骨的危機感。

鹫匠鍛治眼神滿意，但表情卻依舊保持嚴肅，對這樣驚豔的表現沒有任何評價。

身為白鳥澤，這是理所當然的強大。

“下一個。”他平靜道。

白鳥凪對着路過的牛島若利豎起大拇指，做出口型：真厲害！

這樣帥氣的表現，怎麼能不誇贊呢？

牛島若利接收到誇誇信号，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對着白鳥凪點點頭。

他走到白鳥凪身後，站定，準備下一輪的測試。

牛島若利突然想起大平對白鳥凪的評價，大平說，白鳥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認為，大平的評價非常中肯。

有牛島若利這個珠玉在前，後面的選手在摸高這項測試上表現得平平無奇，沒有很差，也不算出彩。

但白鳥凪還是給每一個路過他的同期送上了大拇指鼓勵。

雖然沒有牛島若利厲害，但也是很棒的成績了！

白鳥澤一年級們：……白鳥這家夥，有一根非常強壯的大拇指。

鹫匠教練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臭臉老頭的樣子，嚴肅、專注，看不出情緒。

直到白鳥凪上前一步，站定。

鹫匠鍛治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波動，很複雜。

白鳥凪的行為太難以預測，以至于每一次看到白鳥凪做出“預備——搞事！”的狀态時，他都有些心驚膽戰。

明明他和這孩子隻是第二次見面，卻有一種相識了很久的疲憊感。

可能是精神上的折磨吧。

鹫匠鍛治疲憊的想。

然而這一次，白鳥凪并沒有整活。

他對待排球，是非常認真的。

白鳥凪用手指撚了撚白灰，拉開助跑距離後，站定。

衆人聚精會神，看着白發少年深吸一口氣後，開始助跑。

第一步邁出，随後就是越來越快的速度，像是被風推着前進一樣，仿佛眨眼間就到了起跳的那一刻。

白鳥凪的起跳并不像牛島若利那樣厚重、紮實，而是輕盈的、像是彈簧壓縮到極緻後再彈起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完成起跳。

衆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看着白鳥凪的手印摁在籃球闆上。

“340cm……”丸山藤嘴角微動，眼神中帶着幾分震撼。

牛島和白鳥之間是有身高差距的——牛島正正好好比白鳥高了5cm。

但他們兩個的摸高成績，卻是完全一樣。

白鳥凪卻有些遺憾：“一樣啊……”

不過這也确實是他目前最好的成績了，兩個月前他的摸高成績還不到340cm呢。

白鳥凪遺憾了幾秒後就将平局這件事丢到一邊，轉頭看向鹫匠教練，眼睛亮晶晶的，眼裡意思十分明顯：

誇我！

鹫匠鍛治：誇屁！

鹫匠鍛治對選手們一視同仁，連個眼神都沒給白鳥，隻是心裡暗暗驚歎：白鳥在去年的縣大賽上還跳不出這樣的高度，沒想到短短幾個月過去，他就再次做出了突破。

雖然發育期的少年一天一變，但這樣的成長速度依舊讓他十分驚訝。

白鳥凪沒有得到鹫匠教練的誇贊，卻并沒有沮喪，隻是腳步輕快的向隊伍末尾的方向走去。

鹫匠教練一定是愛在心口難開，傲嬌嘛，他都懂。

小天鵝自信仰頭.jpg

路過牛島若利時，他迎面撞上了一個大拇指。

白鳥凪有些疑惑的看向大拇指的主人，是一臉平靜的牛島若利。

見白鳥看過來，牛島若利也學着白鳥凪的樣子做口型：

厲害。

白鳥凪：心！花！怒！放！

他決定了，他要和若利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