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格外甯靜,平時熱熱鬧鬧的四口之家和睦融融,今日卻被沉默籠罩。小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奇怪氣氛,趴在地上不說話。暗處的小黑蛇盤在樹枝上,吐着蛇信子垂頭發呆。
“咚——”季松安将手中的水一飲而盡,像是做了某種決定。玻璃杯不算輕地落在桌面上,發出響聲,打破這場寂靜。
密切關注着他一舉一動的江霁白立刻擡起頭,他坐在沙發另一邊,看似在劃手機,實則在看某人思考。
季松安剛剛一直坐在原地,雙眼無神地放空,他一抿唇,江霁白的心就揪起來,他的手指一摩挲杯沿,江霁白就跟着捏緊了手機。
端端正正坐在那裡的可愛小孩,江霁白卻感受到他的可怕之處。
但是季松安拒絕溝通,每次用他委屈懵懂的眼神看向江霁白,都戳中了他的心髒。等他馬上想解釋一點什麼時,對方又轉過去不搭理。
這種冷暴力行為非常不好。江霁白在内心默默說道。
但是他又沒有冷暴力别人,他完全可以包容少年第一次展露的壞脾氣。沒關系的,他願意等他消氣,反正他會一直在。
而且季松安什麼都不懂,說不定都不知道冷暴力這個詞,又有什麼錯呢?要錯也是他錯。
江霁白非常自然地把一切纜到自己身上。
“你可以過來一下嗎?”季松安突兀地問道。
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充滿了禮貌。江霁白心想,看看,多麼好的孩子。
就算他強硬地把自己拉進房間,他也不會反抗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江霁白跟着季松安走進了他的房間,這是家裡的客房,已經布滿新主人生活的痕迹。溫馨的星星小夜燈,可愛的卡通四件套,充滿童趣的布置顯然與外面的簡約裝潢截然不同。
江霁白一走進去,房門就被關上,自己被撲到了床上壓着。
“?”
他嘗試着輕輕推了一下季松安,雖然剛剛想着不反抗,但實際情況下,還是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吧?
接着纏繞的強有力的藤蔓就将他的手綁到兩側不能動彈。
“嗯?”
季松安平時乖得沒邊,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強盜行徑?
江霁白疑惑了,突然想到白天阮時南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蓦然反應過來是那個家夥出了馊主意。
好好好,還來帶壞他家孩子了,之後再找他算賬。
江霁白仰頭看着難得強硬的季松安,他雙臂撐在江霁白胸前,綠色的藤蔓一圈一圈将江霁白纏繞起來,是他既不會感到難受也不能掙脫的程度。
壓在他身上,但是少年過輕的體重并不會讓他覺得有任何不适。
他放松力氣陷入柔軟的被子,季松安順着他的動作向前俯下身子,不像強制綁住了江霁白,反而像整個身子鑽進了他懷裡。
察覺到對方的異常順從,季松安擡起頭,眼裡還帶着殘留的不滿與積蓄的氣憤,他晶瑩剔透的雙眸盛滿令人心疼的委屈。
“不許抛下我。”他揪起江霁白的衣領,仿佛靠近了就能讓自己的話更有分量,“反正我會一直纏着你,你跑不掉的!”
在他貼近的那一刻,江霁白眼裡隻剩下那張一開一合的粉嫩唇瓣,染着胭脂的豔色,無時無刻不在勾引着他。
季松安的話語模模糊糊傳進他的大腦,他低聲笑了,究竟是誰不想離開誰啊。
“我可以親你嗎?”江霁白問。
季松安不知道他從哪冒出來的這句,措不及防對方的俊臉就貼了下來,雙唇相碰,微涼柔軟的觸感讓他大腦空白。他們呼吸都貼在一起,溫熱的鼻息灑在臉上,對方獨有的味道瞬間将他萦繞。
因為對方從容不迫的姿态,讓身在上位的他顯得投懷送抱似的。
對方淺色的狐狸眸半睜着,直直盯着他,讓他的心“咚咚咚”地如軍鼓般激烈。
季松安瞪大了雙眼,猛地将他推開,呆立在原地:“你、你幹什麼?!”他的眼睛裡染上水光,像是被輕薄後的氣憤與委屈,又帶着稚子般童真的無辜,讓人想更惡劣地欺負。
紅暈瞬間就爬上了他的臉頰,熱氣騰騰地,在暖氣房裡燃起一股燥熱。藤蔓随着主人的心情搖晃,親昵地貼貼江霁白的身體,擦過腰側,蹭過頸邊,引得他低喘一聲,傳進季松安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