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十三對于他們三人的第一次見面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畢竟他之前從來沒能想到,在他第一次真正見到之前被工藤優作拜托找個老師來系統教導的孩子的時候,地點會是在一個慘烈的案發現場:現場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散亂趴着一地生死不明的壯漢的局面。
當得知兩個當事人的姓名後,雖然在得知這個案子涉及赤司這個姓氏時就已經很有壓力,但在聽到澤田愛花這個名字之後,目暮十三又不由産生了有别于家世影響的另外一種壓力。他抱着希望開口再次确認了信息詳情,想要确認是不是湊巧同名同姓。
得知就是他所知曉的那個孩子後,目暮十三才終于開始理解之前他那位被拜托短暫教導過這孩子的,他在警校當教官的朋友鬼冢八藏之前對他提及過的對這個孩子的擔憂了。沒辦法,之前還在勸朋友寬心的他現在站在現場,也已經真情實感的開始擔心這個過于厲害的孩子會不會走到歪路了。
雖然工藤老弟之前一再和他們保證過這是個好孩子,讓他們放寬心,但現在站在這個現場看着救護車一車車的拉人,這個混亂的局面真的讓他放不了一點心啊!
雖然内心天崩地裂,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後是不是要沒臉見朋友,但面對之前阻攔自己去直接問詢兩個受到驚吓的未成年當事人的精英律師,目暮警官還是憑借自己的職業素養繃住了,勉強自己繼續走詢問的流程,讓自己努力忽視律師身後不遠處還開着的車上坐在一起的那兩位未成年。
雖然在接到報警的第一時間他們已經很快出警,但在他們到達之後發現迎接他們的是比他們更早到達的是赤司家派來的保镖與拿着兩家父母的全權代理委托書負責處理的代理律師,案件的所有當事人要麼已經躺在地上,要麼就是在保镖和律師的保衛下依偎在半開的車裡平複情緒。
當時從目暮警官隻能從人群的縫隙辨認出造成這慘烈現場的女孩似乎一直在低着頭靜靜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因為動作散落的長發讓人并不能看到這個身上染了不少鮮血的少女的神态是怎樣。而她的未婚夫在發現目暮警官的視線後也隻是點頭緻意維持了禮貌,之後又繼續專注的在和懷裡的少女交談,應該是在安撫為了保護他們而染上鮮血、或許還有人命的未婚妻。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他隻見了這兩個孩子兩面,當初的那件案子也已經以正當防衛結案,但哪怕已經見多了各種現場,目暮警官還是忘不了當時那個現場的慘烈。
一個人差點殺穿了一衆專業劫匪,第二次在警局見面時看起來似乎已經不受這件事影響,這可是與工藤老弟口中的好孩子是完全截然相反的兩個人設啊。
這個孩子,是不是其實隻在乎她親近的人以及關聯者,對于其他種種在她眼裡似乎很淡漠,與她毫不相關?
明明在第一次見面之前還在勸别人寬心的目暮警官更加寬不了心了,在送人離開後他還是給他信任的工藤老弟打了電話再次确認這個孩子真的不需要去幹預影響嗎。
當時工藤優作大概從他的電話裡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沒有猶豫的沉穩回答出了那句老話:“我知道我們愛花是個好孩子。”,而後詢問是不是澤田愛花被卷進了什麼事。
雖然哪怕是警方人員查案遇到親屬涉案也是要避開的,但案情差不多已經徹底調查清楚,法律上這兩個孩子确實沒什麼問題,出于對工藤老弟人品與能力的信任,目暮警官在猶豫過後還是他簡單說了情況。
在他說完之後,他似乎聽到了對面一聲隐約的歎息。
工藤優作:“不過這也隻是我根據之前愛花對家人的在意反應做的判斷而已,因為完全沒有過去的記憶,我們也不希望這個聰明的孩子察覺到什麼想太多,并沒有帶愛花去看過專業的心理醫生。”
目暮警官有些不可思議:“所以工藤老弟你的意思是澤田這孩子是可能有童年創傷的嗎?”
這可完全看不出來,也與給他的印象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