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混亂啊。”
王蛇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旁邊。
桌子後面隻能藏住兩個人,将某位玩家的視線吸引過來後,男人稍微側過頭,含笑道:“你好?”
西瑞爾頓了下。
他确定對方之前并不在這裡。
在獅子他們闖進食堂、和反叛的囚犯們打起來時,這個人竟然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參與進已成一團亂麻的事态裡。
無暇顧及王蛇到底是怎麼穿過由道具構成的防護罩的,西瑞爾手一動,就要從手鍊中取出卡牌。男人卻好像早有預料一般,忽然傾身過來,按住玩家的動作,狹長的像是蛇一般的眼睛裡透出點戲谑:“你又想拿出點什麼來?”
“别急啊。我可沒想對你做什麼。”
手腕被人不輕不重的壓住。也許是搞不清楚那天青年到底是怎麼突然變出東西來的,王蛇索性仗着青年和他比起來還算‘嬌小’的個子,将他整個人都按住。
這張側翻的桌子不大,但桌面還算寬長,足以将桌後的一切行為都牢牢的遮擋住。
而位于保護罩中心的烏鴉等人還在對着炸彈抓耳撓腮,完全沒注意到角落裡發生的小小意外。
王蛇饒有興緻的低頭,對上西瑞爾冷淡中又帶着點不高興的眼神。四周仍然亂糟糟的吵個不停,在一片摔打聲和咒罵聲裡,他單手捏住小獄警的手腕,另一隻手順勢從青年的脖頸一路向下摸。
“你把那些東西藏在了哪裡?”男人悶笑,“那件袍子呢?還有易容裝置……你那些用來變魔術的玩意兒呢?”
西瑞爾被按倒在地,男人姿勢親密的撐在他身上,吐息卻冰冷,讓他莫名有種被一大塊冰環抱住的錯覺。
或者說,是被某個陰暗潮濕的冷血動物壓住了。
西瑞爾下意識想起了那條精神體巨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一想到那條蛇,他的右臉上頓時有種被什麼柔軟冰冷的東西舔過的感覺。
腿也被按着,完全動彈不得,隻能看着男人的手落在他肚子上,還玩笑般的摁了一下。
王蛇不知道是真在找還是隻做個樣子。他确實在摸青年身上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甚至癟癟的褲子口袋也沒放過。
慢條斯理的動作,含着笑意和微妙惡意的眼神,不像是在搜查,倒像是借着這個由頭,對遲鈍的獄警做出某種極具狎玩意味的行為。
因為難受,青年被制服包裹的大腿都繃緊了,冷冷的盯着身上的人。
王蛇和那雙漂亮的深黑色眼睛對視上,仿若沒有察覺到這雙眼睛的主人的壞心情,依舊笑眯眯的道:“不打算說嗎?大魔術師?”
他确實沒有相信那次的說辭。
西瑞爾冷靜的想。
那又怎麼樣。反正其他的覺醒者相信了。也沒有繼續跟他解釋的必要。
被人按着亂摸一通,就算西瑞爾不懂這個舉動到底有多冒犯,維持着一個别扭的姿勢而逐漸酸痛起來的手臂也讓他心情很不好。
在王蛇停手的時候,青年終于開口:“滾開。”
語氣是難得的煩躁。
對方竟然真的聽了,從善如流的松開手,甚至還幫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王蛇用逗小貓小狗一般的語氣:“你生氣了?”
西瑞爾無視他。外面的群毆依舊熱火朝天的進行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罵聲充斥了整個食堂——現在已經看不出這裡原本的樣子了。
他想去烏鴉那邊,至少離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遠一點。但胳膊卻被拽住。男人輕笑道:“别生氣啊。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話音剛落,西瑞爾手上一疼。
熟悉的狀态框浮現出來:
【狀态】蛇毒(倒計時:10分鐘)
附帶效果:輕微的毒素入侵了你的腦神經。在它存續的期間,也許能看見一些特别的存在。
又被咬了。
他擰眉,正想問一句有事嗎,擡眼卻看到一個烏綠色的東西。
那有着如苔藓一般陰濕晦暗的顔色的東西還在微微挪動。緊接着,在青年的視線裡,他的手指被舔了一口。
巨蟒一如既往的圈在人類周圍。注意到模樣漂亮的人類終于看到它了,高興的擺了擺腦袋,暗紅的蛇信子不斷伸出又縮回,發出‘嘶嘶’的聲音。
西瑞爾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