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貼近楊光耳畔,輕聲說出他認為的絕殺。
“那兩個人的死,說是陸離造成,也未嘗不可啊。殺了人,不僅是壞,更是惡啊,小楊妹妹說是與不是。”
他原本滿意自己的整套說辭,當慢慢從那女孩跟前退開時,卻見對方紋絲不動。
“我相信他。即使像你所說,他掌握着生殺大權,我也相信他的每一次選擇,生還或死亡,都是那些人應得的。”
那個女孩有着堅定不移的目光。但這種堅決,卻讓猙無形惱火。兩人眼神叫錯片刻,他愈發無法壓制自己心中的暴怒,輕蔑地笑起來。
“好一個應得。你且問他,看他敢不敢應!”
“你前些天也是這樣引導尹希澤的嗎?三番五次來找陸離的麻煩,誰是真正的壞人難道不是一清二楚嗎?”
楊光這番話說的無比堅定。可說完後,她卻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情緒更加激動。他舉起手,攥成拳頭,臉龐透露着藏無可藏的怒氣。楊光甚至以為下一秒這個人就會一拳打上自己洩恨時,猙雙手重重地拍在石桌上。似乎強撐理智告誡自己不能傷她。
“胡言亂語!”他胸口劇烈起伏,“他敢認下這好人之名嗎!問問他塵璎這個名字,看他敢不敢認下!”
猙的情緒強烈地翻滾着,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痛徹心扉的執念與懷戀。這并非表演或假裝能有的。可是轉念,這并不能動搖她對陸離的相信。可是現下自己好像惹怒了對方,她氣勢一下弱了下去,不敢正面剛,面腦子裡則飛快地思考如何脫身。
兩人的僵持下,一個聲音打破了局面。
“阿猙!”
一聲既出,驚起一樹站在枝頭的鳥雀驚飛。猙緩緩回身,楊光也同他一起望過去。相距十步之遠,陸離站在紛飛的落葉中,負手而立。
猙的怒氣更多了幾分,卻被他強行按捺住。他詭異地笑着作答:“多年未見,陸離陸大人此次前來,也并非為了我吧,同袍情深一場,這可真讓人傷心呢!”
“你我二人恩怨,莫牽扯無辜。”
“陸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呀。你明知,我們被那條文枷着,怎敢動常人分毫。看來白駒過隙,曾經油鹽不進的石頭心腸也懂了把人挂在心尖兒上是什麼滋味?”
“哦?你記得條文?那勾結崔虎傷了汪松又作何解釋?”
猙瞬時頓口無言,似乎被這句話重擊,臉色慘白,嚅嗫着:“我本是讓他沖着你……”
“阿猙……”陸離眉眼中情緒複雜,試探着向前走近,“或許,我們應當好好談一場。”
“談?”猙輕笑一聲,“怕是你沒這個資格!”他扭過頭,陰沉地湊近楊光耳邊,補充道,“小楊妹妹,可休要錯付真心在一副鐵石心腸上。到頭來,痛苦的,怕是隻有你自己!”
猙轉身離去。飄零的落葉中,陸離和楊光遙隔數米,從他身上收回目光凝視彼此,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