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自己曾告訴我，兒時冬天在公園山上見過一隻鶴，時隔經年，你已經分不清那是一隻鶴，還是一個披着鶴翎的人。”

“那是……”他的話瞬間讓楊光腦内産生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推斷。

“那便是我。”

刹那之間，最後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劃過，她甚至忘記了繼續哭。腦海中久遠的兒時記憶立刻生動地翻滾起來。那些細枝末節的畫面，仿佛因為這一句話而登時生動如初。

大雪皚皚，四周空曠地隻能聽見落雪的聲音。小小的楊光站在半山腰的老松樹下，認真地注視着前方，然後小心翼翼地蹲下查看。被雪覆蓋的大松樹下，她看見了他，鶴翎兜帽傾斜在一旁，白雪中，他的臉有幾分蒼白，卻宛如一朵藏在裡面的花。那張臉，與現在眼前的人重疊，竟沒有半點違和。

“楊光，這一切，早就已經注定了。與我而言，何其所幸。”

陸離見楊光的表情終于有了松動，拉着她，側過身，面向楊光父親的墓碑。深深地朝着墓碑鞠了一躬。

“您大可安心。楊光的餘生，請交給我吧。”

他直視她父親照片的眼神堅定而誠懇。她終于是再也無法壓抑心中噴薄的情緒，快步上前，一下子從後面，緊緊抱住他。

“陸離，”她的聲音依然帶着囔囔的鼻音，“我是說真的。不是你，就不是任何人。”

陸離臉上終于展露出舒展的笑容，回身輕輕地回抱住她。

“我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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