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老爺子生的東西都是廢物?還得靠他這個野種。
沈晏聽到這裡,把扭曲的表情擺正過來,笑着敲門:“祖父,是我。”
裡面的人突然噤聲,片刻後響起老爺子的聲音:“進來。”
沈晏擰開門把走進去,裡面隻有三個人,老爺子頭發半白,中氣十足地站在辦公桌後,側邊站着一對窩囊的中年夫妻,男的模樣依舊英俊,女的也風韻猶存,但僅此而已,就像一對花瓶。
外面都說他們是花瓶夫妻。
“查到了嗎?”老爺子率先問話。
“查到了,祖父請看。”沈晏把文件放下。
老爺子拿起文件一看,接着點頭:“不錯,應該是他,但到時候還要做一個基因測試。”
沈晏笑笑:“那太好了,我去準備接他回來?”
老爺子擡頭望着他:“不用,這事我自己來,公司的事情你也暫時放下,先休息一陣子吧。”
沈晏笑容不變,點點頭:“好,那我先去忙了。”他轉身出去,一關門,臉上的笑容便沉下,他走到樓下,見到沈帆還在玩手機,嘴角又帶上笑容。
沈帆扭過身體不想見到他。
沈晏冷冷地走出門口,突然胸口一痛差點摔倒,他捂住胸口,皺着眉頭走到車子上,擡頭狠狠地盯着前面。
沈洛文!
沈晏回到家裡,看着床頭的挂畫,他把挂畫取下來,從暗格裡掏出一個黑色瓶子,他握着瓶子,手指關節發白。
過了很久,沈晏深吸口氣,打開瓶子,低頭看着裡面躁動不安的蠱蟲,血巫的人和他說過,這個血蠱如非必要不要用,一旦用了就無法回頭,但如果成功他便是能得到很強的力量。
沈晏勾起嘴角,眼裡帶着恨意,既然沈洛文背靠巫蠱族人,那他就得用更厲害的蠱,求人不如求己!
他一把倒出瓶子的裡蠱,蠱蟲滾到他的掌心,張開口就咬下去,沈晏忍着疼痛,扯起嘴角,笑得越發瘋狂,片刻後手臂上便出現一片血絲。
*
被人惦記的沈洛文把銀針從木偶蠱身上抽出來,陳岚看得手都抖了,沈洛文回來後就來了一招移花接木,把迷情蠱裡沈晏的精血抽出來,移到木偶蠱上。
木偶也叫傀儡娃娃蠱,是古代小說之中常見的紮木人的巫蠱之術中的娃娃。
沈洛文把銀針放在小盒子裡:“實驗完畢,燒了吧。”
陳岚抖着手夾起傀儡蠱,他親眼見到沈洛文整治沈晏,這可真是遺傳了他們家族有仇必報的傳統美德。
“抖什麼?”沈洛文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晏害了不少人。”
“對哦。”陳岚手不抖、腿不軟了,還狠狠點起油燈,“看我把它燒了。”
沈洛文望着油燈,片刻後室内飄起木香味,他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顧閻,顧閻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表意見。
他走出房間,顧閻跟在他身後。
他坐到沙發上,顧閻也跟着他坐到沙發上。
“你沒有話想說?”沈洛文有些煩躁地問他。
“說什麼?”顧閻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沈洛文一摸額頭,盯着電視裡的新聞記者:“例如我的做法什麼的。”
顧閻壓着眉頭,不太理解:“我們蠱蟲本來就是互相吞噬、争鬥而來的。”
沈洛文一愣,突然想問顧閻他是不是也是這樣來的,他沉默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那你呢?”
顧閻轉過頭,卻反問他:“你覺得呢?”
沈洛文不想說話,顧閻最近學會了用反問句,但凡他不想回答的問他都會用反問句來堵他,堵得他有些心梗。
“你學壞了。”沈洛文起身,不理他。
顧閻卻又跟在他身後走出庭院,甩都甩不走,眼前是一大片可吃的花卉,顧閻順手摘下一朵石斛花,沈洛文看了一眼,又走回去。
回到客廳,沈洛文坐到沙發上,感覺無可奈何。
顧閻坐在旁邊泡茶,把剛才采摘到的花洗過兩次,扔下去泡,泡好了遞給他一杯,好像在道歉。
沈洛文要被他氣笑了,接杯子,低頭一看,茶杯裡剛好盛開一朵淡黃色的石斛花,這石斛花很嬌貴,難種得很,如果沒有園丁他肯定種不活。
他喝了一口花茶,看着顧閻:“泡茶有進步,跟柴叔學的?”他不知道顧閻是從哪裡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或許顧閻知道?
顧閻垂目望着他,好像在解釋:“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沈洛文歎氣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