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文并沒有回去，而是和顧閻在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飯。

然後真的驗證了他倒黴的事實，例如差點在餐廳被咖啡潑到，因為隔壁有情侶在吵架。

又例如吃牛排的時候有一條壁虎從天花闆上掉了下來。

葉新宇把壁虎趕走：“再這麼倒黴下去不行啊。”

沈洛文放下刀叉：“我吃飽了。”但是他也沒辦法，他看向顧閻。

顧閻望着他，把一杯雪糕推了過來：“應該隻是暫時，我們都沒事就是證明。”

沈洛文點點頭，顧閻說得有道理，他一時間心亂了。

葉新宇看了看他們，默默低頭吃飯。

餐廳的管理員走了過來說：“抱歉，聽說你們碰到壁虎了，我們這邊有些橘子，作為賠償。”

“沒事，是壁虎自己掉下來的。”沈洛文擺了擺手。

管理員笑着說：“還是請收下吧。”

既然對方那麼堅決沈洛文不再拒絕：“多謝。”

“慢用。”管理員讓服務員放下橘子才離開。

沈洛文摸了一顆橘子笑着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顧閻點點頭：“對。”

“哎，那就好。”葉新宇也放心了。

*

下午，沈洛文再次去拍廣告，幸好這次終于順利了。

導演也松了口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沈先生錄好錄音發給我們就行了。”

“好，我錄好後發給你。”沈洛文和導演商量完畢，又把李易收為了自己的禦用記者。

李易笑着開通了一個直播間：“現在大家都在吃你們的瓜。”

沈洛文看了一眼直播間，和他做了關注：“既然這樣我們就自己掌握直播間。”

“我懂。”李易目光一亮，“把其它直播間的流量都吸幹了，我這邊還能給你量身定制‘智能掉線’。”

“那拜托你了。”沈洛文覺得李易真是一點就通，不愧是頂級狗仔。

李易看了看站在沈洛文身邊一言不發的顧閻，後退了幾步上了自己的車：“那我先回去了。”他一踩油門，一溜煙走了。

“……”沈洛文扭頭看向顧閻，“你又恐吓他了？”

“沒有。”顧閻一本正經，打開車門，“上車，我們也回去。”

沈洛文坐進去，葉新宇也坐了進去。

顧閻掃了葉新宇一眼，啟動車輛。

葉新宇癱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今天真是很累。”

沈洛文剝了一個橘子給他：“吃吧。”

葉新宇一笑，接過去掰開來慢慢吃：“說起來謝濤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沈洛文覺得情有可原，而且謝濤也不是他的什麼人，已經很難得了。

“他隻是一個打工的。”開着車的顧閻突然插口。

“我現在也是打工的。”沈洛文覺得顧閻的掃射範圍太大，不好。

顧閻閉嘴了。

沈洛文又剝了一個柑橘，前面的顧閻又說：“我還沒吃過。”

沈洛文看了一眼手上的橘子，歎了口氣留給他。

葉新宇翻了翻白眼，把接橘子的手放下來，小氣的男人！他回去後要買一箱！

顧閻載着他們來到了旋轉餐廳，葉新宇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尿遁：“那個，我去個廁所，橘子吃多了。”

“去吧。”

結果葉新宇一去不複返。

沈洛文無奈地把橘子放到一個水晶碟子上：“你的柑橘。”他把碟子推過去。

顧閻笑着把橘子掰開兩半，把另一半放下來：“你也吃吧。”

“好……”沈洛文伸手拿起另一半，一個橘子而已，需要這麼分着吃嗎？

不過這個橘子挺甜的。

很快晚餐就被端了上來，沈洛文一看竟然真的是魚與熊掌。

他擡頭問顧閻：“你讓大廚現煮的？”

“是。”顧閻拿起筷子，“你試試吧，這個大廚是禦廚的後代。”

沈洛文拿着筷子的手一頓：“你在那時候是一個人嗎。”他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問過顧閻的過去。

顧閻給他斟了一杯酒：“我慢慢告訴你。”

沈洛文突然了然，顧閻今晚用魚與熊掌帶出了過去的話題。

他在等他開口問。

沈洛文拿起酒喝了一口，發現是桂花酒：“這酒很特别。”

顧閻笑着說：“是以前的特供酒，那時候京城裡住着的人是……”

沈洛文慢慢喝着酒吃着飯聽着他說，這才知道原來顧閻是那時候認識宋青廷他們的。

說到宋青廷他們，沈洛文有些好奇：“我還沒見過他們的族人，他們住在哪裡？”

顧閻繼續說下去：“莊曉夜他們在小瀛洲，宋青廷他們在廬山瀑布。”

“等等……”沈洛文擡起手，“是李白說的那個瀑布？但是……現實很骨感。”他還去過，對，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顧閻搖搖頭：“有些不一樣，他們那邊的是一個類似桃花源的秘境，全稱是廬山瀑布景中景。”

“感覺好神奇。”沈洛文想了想，“或許李白見到的瀑布就是它吧。”

“或許，聽說有緣人能見到。”顧閻繼續說下去。

沈洛文一路聽下去，終于對顧閻的過去有所了解。

二百六年的時間。

等顧閻說完後外面都天黑了。

沈洛文扭頭看向窗戶，玻璃上折射出城市樓宇的燈光，他在影子裡見到顧閻。

顧閻正在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洛文看了一會兒便收回視線：“回去吧。”

“嗯。”顧閻起身去結賬。

沈洛文看着他的背影，其實他有一句話沒有問，顧閻開公司到底是為了誰？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沈洛文坐着顧閻的車回到了家樓下，他推開門下了車。

顧閻突然說：“今天是滿月之夜。”

沈洛文一愣，反應過來：“那你還要祭品嗎？”

“不用，和我去樓頂看今年最後的滿月。”顧閻邊走邊說。

沈洛文跟着他上了樓，來到了樓頂，這棟樓很高，感覺離月亮更近了。

“真漂亮。”沈洛文擡頭看着月亮，有感而發。

“沈洛文。”突然顧閻連名帶姓喊了他一聲。

沈洛文渾身一個激靈看過去，顧閻變成了蠱王的模樣，頭發變長，兩根觸須發着光，覆面系的臉孔，很像外星人，非常時髦。

顧閻向他走過了，垂目望着他：“我是為了找未來的你。”而不是過去的你。

沈洛文心裡一動，緩緩點了點頭，就像電影裡的主角一樣？

沈洛文忽然有些感同身受，那一定是真心想找那個人，真心期待他們能再次相遇。

再次在一起。

此時天上下起了雪，沈洛文擡頭一看，這些雪花也發着熒光，就像無數螢火蟲一樣，真是很浪漫。

他擡頭看了一會兒，雪越下越大。

顧閻說：“回去吧。”

“嗯。”沈洛文看着顧閻突然突發奇想，如果蠱王隻是别人給他的一個“稱呼”，那他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外星人呢？

沈洛文想了一會兒，都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了，便搖搖頭。

*

兩人下了樓，顧閻回了樓下，沈洛文打開門進了屋。

沈洛文把鑰匙扔到沙發上，翻了翻旁邊的日曆，在除夕上畫了一個圈，他還不知道這一年的除夕該怎麼過。

但他很快就沒得選了，桃長老他們在群裡通知他。

桃長老：【新年的時候記得回來吃飯。】

沈洛文：【好。】

祝滿月：【你沒事吧，我剛看了新聞，下次開車小心一點。】

沈洛文給她解釋：【沒事，這次隻是意外。】

衆人：【那就好，那就好。】

陳元寶：【那新年的時候你也叫顧閻來吧。】

沈洛文遲疑了一下，顧閻現在已經有了顧家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打算：【那我要問問他。】

梅長老想了想說：【那簡單，叫他們一起來吃飯吧。】

【？？】沈洛文覺得梅長老的思維特别跳脫，【有太多人了。】

柴尚賢：【沒關系，就當是一個新年宴會，我們也想見見他們，或者我們去他那邊也行。】

沈洛文總覺得柴尚賢這句話有些古裡古怪的，但他還是說：【好，等我問問他。】

沈洛文轉頭給顧閻發信息：【長老他們說新年的時候想和顧家那邊一起聚個會。】

顧閻幾乎是秒回：【我去通知祖母他們，去長老那邊。】

【嗯。】沈洛文又想了想，【不要帶太多東西來，免得浪費。】

顧閻：【好。】

沈洛文盯着這個字，總覺得顧閻隻是嘴上答應了，結果還是會帶很多禮品前去。

算了，到時候再和長老他們說怎麼回禮吧。

沈洛文放下手機去洗澡睡覺。

*

之後的日子，沈洛文和顧閻對完了所有戲，然後他去問了一下導演準備得怎樣。

導演回複他：【差不多了，保證年後能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