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擁有帝國公民權,即使生活在西區這樣混亂的貧民窟,尚恩也沒有遭遇過這樣的險境。以前即使遇到匪徒騷擾,手環提供的安保服務也能輕松将這些人擊退。
他完全沒有對敵經驗,眼看着疤面男揮舞着刀片手逼近,尚恩神色一慌,雙手握住激光槍,瞄準疤面男的機械臂,用力扣動扳機,射出一道藍色激光。
疤面男歪了一下身體,很輕松地就躲過了。尚恩見狀,不由臉色一變。
疤面男死灰色的面孔上泛起邪惡冷笑,讓尚恩頓時不寒而栗,握緊了手中的激光槍。
他連續開了好幾槍,四周的牆壁與建築物被激光打得千瘡百孔,不斷崩塌,疤面男卻靈巧地扭動着壯碩的身軀,避開了他所有的攻擊。
尚恩慘白着臉,不住地後退。
疤面男像盯上獵物的兇獸一樣朝尚恩不斷逼近,欣賞着他的恐懼與掙紮,輕蔑地嘲笑:
“讓我看看這位帝國公民,還有什麼手段!”
他脫掉風衣,渾身肌肉膨起,機械臂上齒輪轉動。疤面男弓下腰,猛然甩出了他的刀片手。刀片手由鎖鍊和齒輪鍊接着手臂,被他操控着自由伸縮。
合金利刃疾射而出,刮過牆壁和地面,激起火花飛濺,發出令人膽寒的刺耳噪音。
尚恩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巨大鋒利的刀刃在空中甩來甩去,橫向朝他襲來,下意識就想彎下腰閃躲,卻被本拉着一下退開十幾米開外。
“快逃!”
尚恩顧不上其他,跟着本的指令,又開始發足狂奔,風聲呼呼穿過耳畔,心髒劇烈跳動。
他們最後躲到了另一條街巷裡。
尚恩躲在黑暗的巷子裡,緊緊拉着本的手,手心冒汗,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以為甩掉了追兵,正要松口氣時,拐角處忽然傳來了金屬刮擦地面的聲音。
咔嚓、咔嚓、咔嚓。
那聲音像在誘捕獵物一樣,富有節奏感,異常尖銳刺耳。
尚恩豎直了耳朵,聽着這聲音由遠及近,止不住渾身顫栗起來。
“尚恩,瞄準他的心髒!快幹掉他!”
本仍然保持着人工智能的冷靜和理性,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激光槍,再次塞進尚恩手裡,催促着他。
尚恩握着手槍,郁郁地瞄了本一眼,在心裡絕望地吐槽:你說得倒挺輕易……好像我有戰鬥經驗,殺人如殺雞一樣!
本用圓圓的手掌拍了拍尚恩的手,面部屏幕上浮現出一個加油打氣的手勢,無聲地鼓勵着他。
尚恩咬了咬牙,握緊激光槍,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一、二、三”,然後猛然朝拐角處探出身子,舉槍就射。
“啪!啪!啪!啪!”
他連射幾槍後,才睜眼看清街道上的景象。
除了街道正前方的建築物倒塌了以外,街道上卻空無一人。
尚恩正在疑惑時,身後突然傳來本的驚呼:“尚恩,頭頂上!小心!”
尚恩聞聲擡頭,卻看到鎖鍊操控的刀片手一開一合,像某種鋼鐵怪獸的深淵巨口一樣,張牙舞爪着,筆直地從頭頂上方向他襲來!
尚恩黑色的瞳孔因極度的恐懼而放大,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睜睜看着鋒利的刀口朝他襲來。
“尚恩!”
本焦急地大叫了一聲,朝空中甩出自己的手臂,試圖去纏住那條即将要削掉尚恩腦袋的刀片手!
尚恩絕望地閉上眼睛,腦子裡已經開始走馬燈了。
“嘭!”
“喀嚓!”
忽然,一股勁風穿過他的身體,尚恩隻覺自己身子一輕,像被人抱了起來,接着颠簸不已,視野天旋地轉。
眩暈感褪去,尚恩的視野逐漸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他印象深刻的俊美面孔,和他身後的一輪金色滿月。
男人打橫抱着尚恩,金色的發絲在夜風吹拂下輕輕飄動,面沉如水,冰藍色的眼睛散發着異樣的寒光,冷冽地望着前方。
尚恩以為自己眼花了,擡手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面前還是那張臉。
“雷……雷斯林?”
尚恩驚魂未定,腦子幾乎宕機,有點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
雷斯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雷斯林低頭看了他一眼,或許是看到尚恩懵懵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唇角微微勾起,手臂也收緊了一些。
雷斯林抱着尚恩,站在一棟建築大樓的天台上,黑石幫的人也全站在他們街道對面的天台上,形成了劍拔弩張的對峙之勢。
疤面男的機械臂已經被斬斷了,他抱着殘缺的手臂,望着地上的殘肢,甚至有些不可置信,這一切是如何在瞬間發生的。
“你是什麼人?!”
疤面男望着對面天台上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虛張聲勢地呼喝,心中卻已經泛起了恐懼。
黑石幫的成員全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但沒有疤面男的命令,他們不敢貿然出擊。
破壞他們今晚狩獵的人顯然是個Alpha,黑石幫在西區橫行霸道,恃強淩弱,但并不敢輕易招惹一個Alpha。
雷斯林氣定神閑,臉上仍然挂着雲淡風輕的微笑,垂眸看着尚恩,“尚恩,你見過鮮血嗎?”
尚恩朝對面天台瞥了一眼,聽到雷斯林的問話,微微一怔,忽然就有一股寒意穿透全身。
他還沒有回答,雷斯林就将他放了下來,又一把将他抱住,把他的臉埋在自己懷裡,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那就閉上眼睛。”
尚恩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前白光一閃,尚恩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那強烈的光線,忍不住睜開眼睛。
雷斯林朝對面天台擡起左手,露出手環。
手環受他意識操控,強光迸射,瞬間在他們周身形成等離子能量屏障,同時朝對面的敵人釋放出強大的能量攻擊。
“轟——”
尚恩隻聽得一聲巨響,能量釋放瞬間産生了強烈光波,幾乎可以緻人失明。
尚恩下意識就閉緊了雙眼,靠在雷斯林懷裡,擡手緊緊捂住臉龐。
等他再度睜開眼時,對面天台上已空無一物,連屍體都不剩一具了,黑石幫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天空中兩輪滿月依然皎潔明亮,清輝灑向萬籁俱寂的大地,似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