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放下趙諸龍的屍首,惡狠狠地說:“有何不敢?你們上弦宗狗仗……”
“周海!”一聲怒喝打斷他的話,謝壁超沉着臉道,“生死契約,願賭服輸,帶上你師尊的屍首,跟我回去。”
“不,我要替我師尊報仇!”周海憤怒到了極點,鼻翼翕動,像隻氣炸的河豚。
謝壁超恨不得當場把周海打暈,生怕再繼續挑釁下去,所有人都走不掉,他勉強扯起笑容,沖洛星榆上禮道:“洛前輩,周海是趙長老帶大的,他年齡尚小,修行時間短,失禮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洛星榆心煩意亂地擺擺手:“你們走吧。”
謝壁超暗喜,連忙道:“多謝洛前輩。”
周海嗤笑道:“謝壁超,我叫你一聲師叔是給你面子,你好歹也是金丹中期,怎麼現在孬得像條狗似的。”
謝壁超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鸷。
梅嬌嬌急忙道:“師兄,快别說了,謝師叔也是為我們好。”
周海緊鎖眉頭:“連你也替他說話?現在死的是我們無極宗的長老,是我師尊,難道就這麼算了?”
梅嬌嬌對上周海的眼神,越說越小聲:“可是,生死契是趙長老自願簽的,又沒人逼他。”
洛星榆歎氣,再這麼車轱辘下去真的沒完沒了,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低聲對林朗說:“我先回去了。”
林朗會意道:“放心吧,小師姐,這裡我來處理。”
周海見狀,上前攔人:“你不能走。”
林朗沒給周海機會,直接攔在他面前:“周海,自古以來,生死契講究就是你情我願,既然簽了,就該把生死置之度外。小師姐心善,體諒你痛失師尊,不與你計較,但不代表你能胡攪蠻纏,你若還是如此,休怪我不給你機會。”
周海道:“放屁,她就是一個隐瞞境界的卑鄙小人,若她提前告知,我師尊根本不會死。”
雲若楠看不下外人辱罵自己的師尊,出言反駁道:“你個雙标狗,你師尊來時也未曾告知境界,自己主動簽下生死契,還賴我師尊隐瞞境界。可笑,他難道不知道我師尊三百年前是第一天驕,天賦絕倫,修到元嬰中期輕輕松松。”
周海不屑道:“什麼三百年前第一天驕,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她現在不過就是個心境受損的廢物,若再給我師尊幾年,必定早就超……”
‘咔嚓!’
三根肋骨應聲而斷的聲音格外清晰,周海被林朗的掌勁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
林朗負手而立,語氣淡淡道:“口出狂言,你師尊再來三百年都無法超越洛星榆。”
周海不服氣地瞪着他。
林朗冷笑:“愚蠢,你以為她當年被世人稱為第一天驕隻是單純看修行天賦嗎?”
雲若楠迷茫道:“啊?不然呢?”
林朗剛端起高人的架子,差點破功,他沒好氣地說:“安靜,别打斷我的話。小師姐當年下山時僅是築基修士,恰巧遇上金丹邪神在吸食凡人性命,她為救那些凡人,險些喪命。”
“後來,她遊曆過的每個地方,無論修士凡人,若遭受不公劫難,即便對手遠超她的境界,小師姐永遠是第一個挺身而出,那些年,被小師姐救下的不計其數。”
“你以為被公認為第一天驕,隻要逞強鬥狠,别人就會服你?不可能的。一山還比一山高,天賦者永遠不少,但被人心認可卻屈指可數。”
雲若楠越聽越激動,眼神發亮地說:“原來師尊以前是這樣的啊,她好像話本裡行俠仗義的女俠。”
林朗扶額:“若楠,上弦宗的立宗根基便是‘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這就是我們的道,小師姐遵循的是她内心的道,不隻是為了行俠仗義。”
雲若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掌門。”
周海依舊不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什麼仁者,呸,愚善!”
“别再說了,林掌門,今日我無極宗多有叨擾,就此别過,告辭。”沒了洛星榆在場,謝壁超以最快速度拉住周海與梅嬌嬌消失在原地。
林朗望着他們的背影,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愁。
雲若楠擔憂道:“掌門,你說無極宗會不會又來找我們麻煩。”
林朗安慰道:“别擔心,你師尊已是元嬰中期,無極宗短時間内不會輕易上門。”
雲若楠喃喃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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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叢林,三道身影一前一後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穿梭,很快,在一灣映着藍天白雲的湖泊旁停下。
梅嬌嬌不解道:“謝師叔,怎麼了?”
謝壁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知道回去怎麼說嗎?”
周海理朝天拱了拱手:“當然是如實禀告。”
謝壁超冷哼:“靈草一事本就是我們故意挑起事端,趙長老更是沖動自願簽訂生死契,你覺得如實禀告,掌門會冒着得罪洛星榆的風險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