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二月初七。"青辰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如檐角冰淩,"宸妃私藏巫蠱事發當夜,雲貴人帶着大皇子投了太液池。"他指尖拂過屍體耳後,揭下一層蟬翼般的人皮面具,"誰能想到,當年溺亡的大皇子,竟在佛門清淨地當了十年啞僧。"
殿外傳來兵器碰撞聲。青辰将染血的素帕按在木魚凹陷處,暗格彈開的瞬間,數十張泛黃信箋如白蝶紛飛。最上方那張蓋着雲紋印鑒,赫然寫着:"巫蠱人偶已入星辰殿,望大師助我兒脫困。"青辰眼含淚光,好像看到了幕後黑手猙獰的笑容,“幕後黑手以大皇子性命相威脅,雲貴人不得皇寵,隻好自投羅網,以投池形式表明立場;然後又以雲貴人的性命,讓大皇子隐姓埋名,到了終南山十年不發一語。”蘇不負怒極,“好一招雙面開花,兩敗俱傷之時,總有人坐收漁翁之利。”
“呼——”疾風突至。青辰旋身避開寒芒時,知客僧手中的金剛杵已刺穿住持咽喉。鮮血濺在螭龍玉佩上,蜿蜒出一道猙獰的紅痕。蘇不負的劍尖抵住兇手喉頭,卻見對方獰笑着咬碎佛珠,七竅瞬間湧出黑血。
"是暗衛的封喉砂。"青辰蹲下身,扯開知客僧的僧袍。黥在肩胛骨上的北鬥七星刺青猶帶血痂,"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着讓往事永遠沉默。"
雪越下越大,終南山七十二峰隐入鉛雲。青辰站在後山懸空洞前,望着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那道刻痕旁,染血的襁褓碎片在風中飄搖如招魂幡。十年前那個雪夜,是否也有人在此看着皇城沖天的火光,将半塊螭龍玉佩縫進袈裟?
洞窟深處突然傳來木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