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鹿汐回到家裡,歪在褪色碎花沙發裡,赤腳踩在哥哥鹿衡的校服外套上,池爸爸坐在餐桌旁看報紙,神情溫和。鹿衡則癱在餐桌旁打手遊,校服拉鍊扯到肚臍,看起來特别的斯文敗類。
老吊扇在頭頂吱呀轉着,池媽媽系着圍裙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攥着沾了醬油的木鏟,詢問着:“鹿汐,這兩天在學校怎麼樣呀?”
鹿汐把臉埋進媽媽帶着油煙味的圍裙,聲音悶得像浸了蜜:“班主任可喜歡我啦,還給我分了個特别厲害的組長——”
她突然頓住,眼前閃過沈疏白站在操場邊替她擋陽光的身影。少年後頸被曬得發紅,卻硬是把遮陽帽扣在她頭上,指尖蹭過她耳垂時燙得驚人。
“哎呦,這組長是菩薩轉世吧?”鹿衡突然把手機往桌上一拍,酸溜溜地挑眉,“前兩天我兄弟還說看見你跟個小白臉在小賣部門口分冰棍兒,該不會......”
“鹿衡!”池母抄起鍋鏟作勢要打,“再帶壞你妹妹,下個月零花錢充公!”
鹿汐趁機從媽媽懷裡鑽出來,光腳蹦到餐桌旁搶走哥哥碗裡的雞腿。暖黃燈光下,她耳尖泛着不自然的潮紅,咬雞腿時虎牙磕在骨頭上“咔”地一聲響。
池父放下報紙,摘下老花鏡,溫和地看着鹿汐:“小言,新學校還适應嗎?同學對你好不好?”
鹿汐點點頭,嘴裡還嚼着雞腿,含糊不清地說:“很好啊,大家都對我很好,尤其是我們組長沈疏白,他可照顧我了。”
池父笑了笑,目光裡帶着幾分寵溺:“那就好,要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告訴爸爸。”
鹿衡在一旁插嘴:“爸,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在,誰敢欺負她?”
池母瞪了鹿衡一眼:“你少惹事就行,别整天帶着你妹妹瞎混。”
吃完飯,洗碗時鹿汐盯着窗台上的薄荷草發呆,泡沫漫過腕骨都沒察覺。沈疏白今天說“你哥要是知道你偷懶,會不會來揍我”時的輕笑,混着洗潔精檸檬香在鼻腔炸開。
“鹿汐?”媽媽突然從背後遞來切好的蜜瓜,“那個組長......是叫沈疏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