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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桐珂頭微微歪着,隻是看向他,一句話也沒說。
可文芮青卻莫名覺得自己在冷靜下所有瘋狂的情緒都被這個家夥一眼看了出來。
他腳停在原處,聲音不大不小:“路隊。”
與此同時,金彭後面的門被推開,兩名獄警一齊走上前來。
文芮青轉回去同他們交涉。
路桐珂朝文芮青的背影瞥了眼,提步走了過去。他站在文芮青身後一步之遙的位置,身形筆直,仿佛一棵常青樹。
半晌,他上前,一隻手搭在文芮青的左肩上。
肩膀突然一沉的文芮青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他。盡管覺得不舒服,還是強忍着沒把路桐珂的手掀下去。
兩個獄警聽了他的訴求點點頭,用一個小型的電擊儀器電擊了金彭。
門被關上。
金彭面上還笑着,表情卻已經開始扭曲。強扯着笑:“文警官别那麼不待見我嘛,有話可以好好說。”
文芮青面不改色看着他:“嗯,我也希望我們好好說,而不是等到我上訴,等到法庭二審判你死刑的時候。”
路桐珂在旁邊聽得蠻有滋味,不過很快就被惱羞成怒的金彭點了。
“你笑什麼,”坐在對面雙手被铐牢的男人氣得不行。他眼睛一咪,從記憶的夾層中翻找到了這個看熱鬧人的名字。
“路……路桐珂?”金彭舔了舔下嘴唇,“呦,你沒死呢?”
路桐珂沒搭話,反而是看向文芮青,随後才道:“是啊,你是不是很不爽?可偏偏我活下來了。”
意有所指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因為路桐珂的到來本就打亂了他的計劃,問話是不可能再問了。文芮青剛想走,聽見這話背後一僵。
他閉上眼,眼睫微顫。
死記仇的。
“還不是文芮青救了你?不然你早就被我一把火燒死了!”金彭不爽的語氣很沖,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惡作劇失敗的憤怒。
“那還真得謝謝文警官了,”路桐珂笑着,手卻突然放到了文芮青的後頸。
後頸,燒傷。
文芮青很快意識到什麼,剛想發火,卻覺得後衣領被人提了提,還被路桐珂一隻手捂住。
他今天穿的是襯衣,不過有些小了,領子遮不到疤也正常。
火騰地一下子又消下去。
“走吧芮青,”路桐珂手沒收回來,偏頭看向他,“下次再來吧。”
這個親昵的稱呼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就格外驚悚,隐隐帶着威脅的意味。
文芮青看在剛剛的份上沒和他計較,瞥了眼就擡腳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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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桐珂隻是出差去分局,市局裡還是有位置的,不像文芮青,隻能被死拽進别人的辦公室。
“私自會見犯人還不報備,文芮青你好大的官威啊,”路桐珂一把握住文芮青的手腕,硬生生把人拽進了辦公室。對着那張即将發怒的臉也選擇性眼瞎當看不見,“無組織無紀律,你要出去單幹?”
等了會兒見對面那人不說話,他氣樂了:“不高興就甩臉色?給誰看呢你。”
文芮青被人推坐在辦公桌上,搞不懂自己隻是懶得理他怎麼又變成甩臉色了。再說了,任誰被狗死拽着都會不爽吧。他不說話,就跟狗大眼瞪小眼。
這人簡直沒法交流。路桐珂盯着他斯文的臉得出結論。他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眼睛:“現在我是你頂頭上司懂嗎?”
文芮青點頭。
跟我說句話地球是會爆炸是嗎?
路桐珂憋着氣,繼續道:“你得聽我的,知道嗎?”
文芮青又聽話地點頭。
他呼出一口氣,把兩人的手腕抓到一起:“你、現在、必須、跟我、一起、行動。不能從我的視線消失。”
“懂了嗎?”
兩隻手腕被攥在一起,仿佛兩條直線被人為相交。
路桐珂偏過頭,本以為文芮青會看着被抓的手腕,畢竟他剛可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記得要輕點。結果人就盯着自己的臉看。
本以為威脅到人的路桐珂:“……”
發呆的文芮青:……?
好。這根本沒在聽。
回過神來的文芮青倒是一臉雲淡風輕,仿佛無事發生,他裝作自己聽見了路桐珂的話,長輩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嗯。”
嗯屁啊!!!!
開始麻木的路桐珂:“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聽了。”文芮青很走心地敷衍他,“說的挺好,我贊同你。”
路桐珂這回是真被氣笑了。
他從後腰掏出手铐,将還懸在空中的兩隻手腕扣在了一起。
完全沒預料到發展走向的文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