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鑫鑫将門外的女孩迎進門,順手接過她手上拎着的袋子,透明塑料袋裡裝着時令果蔬。“來都來了,還這麼客氣幹啥?”錢鑫鑫一邊将袋子裡的果蔬放進冰箱,順路拿上兩瓶飲料,招呼着劉曉雯坐下,發文道。劉曉雯倒是好奇地四處看,這還是她第一次擺放朋友的家,感覺處處都十分新奇,聞言便答道:“我都吃這麼多你們家的糧,不補給回來,良心難安啊~”尾音還飄起來,一副戲精上身的模樣,錢鑫鑫直呼:完啦!曉雯被她帶壞啦~
劉曉雯擦了擦額間沁出的汗珠,接過對面遞過來的冷飲,水汽給冷飲穿上新衣,涼意乘上水珠搭建的橋梁,爬到劉曉雯的掌心,她的指尖擦過瓶面,劃開的水痕露出了冷飲的面貌,這是一瓶橙子汽水,她看到了。錢鑫鑫看着對面呆楞地拿着橙子汽水的人兒,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難免擔憂,這孩子不會養病把自己給養傻了?
錢鑫鑫疑惑之際,看到擺在自己眼前的汽水移了位,本來放在她手邊的可樂變成橙子汽水,錢鑫鑫更加疑惑了,“你不喜歡喝橙子汽水嗎?我上次看你喜歡吃橙子硬糖,還以為你偏愛吃橙子味的東西呢?”對面的人笑容燦爛,搖了搖頭,也不作答就把兩人的飲料又互換過來。正午太陽曬得人們跑去躲暑,氣泡也在躁動着,一下又一下浮出水面破開,錢鑫鑫被甜膩的糖漿黏住了喉嚨,燥熱感烘上臉頰給自己上了個腮紅。
劉曉雯就是故意的,她想知道自己是否自作多情了,她想知道錢鑫鑫有沒有吃她給的糖,她更想知道錢鑫鑫是不是記住了她的喜好。錢鑫鑫的疑惑發問,讓她非常滿意,她不願開口去問,但她懂得怎麼試探對方。劉曉雯很開心,她握在手心裡的橙子汽水還沒有開封,但那股甜味似乎聞到了。
錢鑫鑫拍了拍被高溫熱罷工的大腦,想讓它快速地運轉起來,關于昨天的夢,她還是想印證一下。“曉雯,你爸什麼打算啊?”她發問過後,對面的人欲言又止,好像有些事情不大方便說出口。劉曉雯想說出口的話,被抵在舌尖,直到嘗到舌尖的腥甜。
“我和你講個故事吧,有個小女孩,她媽媽是一個舞蹈家,她看見媽媽在鮮花和掌聲下綻放,小女孩的夢想就是成為像媽媽那樣的舞蹈家,站在最高的舞台上。隻是小女孩看到她媽媽經常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她問了阿姨,阿姨說小女孩要有弟弟了,所以媽媽得在房間裡面休息。從此小女孩就再沒看見媽媽登上舞台了,有一天,小女孩跑進媽媽的房間找媽媽玩,媽媽睡着了,怎麼也叫不醒,後來小女孩的爸爸把媽媽藏了起來,小女孩隻能看見挂在牆上的媽媽,但牆上的媽媽随着新到來的繼母離開了小女孩,牆面上相框留下的痕迹,是唯一媽媽在這個家留下的痕迹。”
劉曉雯看不出情緒,她就這麼講述這個小女孩的故事,錢鑫鑫感受到了,她在剝離自己的感情,她将自己的悲傷留給了那個小女孩,她在讓自己好受一點。錢鑫鑫握住對面人兒冰涼的手,熱度随着肌膚的觸碰傳遞,錢鑫鑫感受到手背的涼意,擡頭一看,對面人兒的淚珠斷了線,不停地落,不停地下,夏雨如驟,轉瞬便傾盆而落,錢鑫鑫嗅到濕潤的空氣,張開了手,将對面的垂淚的人兒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