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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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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的千金名叫向朵兒,正值雙十年華,是一名大二的在校學生,青春正好,恰似一朵含苞欲放的嬌花。

她對方燃的情愫,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暗自生根。彼時,方燃拜在向院長門下實習,因着這層師徒關系,向朵兒有了諸多機會與方燃近距離接觸。

起初,方燃隻當這是小女孩的一時興起,并未過多在意。然而,随着時光悄然流逝,向朵兒漸漸出落得亭亭玉立,心思也越發玲珑剔透,主意一個接着一個,常常使出各種花樣,處心積慮地想要破壞方燃與聶莞之間的感情。

這件事在醫院裡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就連向院長都覺得面上無光,頗為尴尬。可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加之他對方燃這個徒弟又着實欣賞喜愛,心中暗自琢磨着,倘若兩人能結為連理,親上加親,倒也是美事一樁。于是,便也隻能無奈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佯裝不知。

如此一來,聶莞無形中淪為了同事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與消遣對象。平民出身與千金小姐之間,差距仿若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懸殊立現。因而,不少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坐等聶莞出醜,看她如何應對這棘手的局面。

方燃身為眼科醫生,不僅學識淵博,醫術精湛,而且身姿挺拔,相貌英俊,這般出衆的人物,身邊有佳人相伴,自然容易招人妒忌。聶莞與他相戀的日子裡,沒少遭受旁人的冷眼與不公。好在聶莞看似柔弱溫婉,實則内心堅韌如鋼,諸多委屈默默咽下,隻因她一心執着于與方燃的這份感情,甘願為其承受一切。

小旅館的牆壁薄如蟬翼,隔音效果極差,沒一會兒工夫,聶莞便被一陣怪異的聲響吵醒。她緩緩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眉頭輕蹙,側耳傾聽,目光順勢投向牆壁的方向。

那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已然曆經人事的聶莞,心中瞬間明了這聲響的來源。她擡手揉了揉眉心,滿臉疲憊,輕歎一聲,暗自思忖:自己怎會倒黴到這般田地?

這家小旅館的位置倒還算便利,與醫院僅一街之隔。聶莞選擇在此落腳,圖的便是這出行的便捷,能讓她在這艱難時刻,稍稍省些心力。

此刻的聶莞,氣色欠佳,臉色慘白如紙,瞧着有些吓人。她本想簡單化個妝,遮蓋一下這憔悴的面容,可翻找了半天,卻不見化妝用品的蹤影,想來是還遺落在方燃的出租屋裡。這些物件本就價值不高,聶莞也不願再回去自取,隻想着下班後,去附近商場随意買些便是。

為了讓自己瞧上去能有些氣色,聶莞咬了咬牙,用牙齒使勁地咬了咬上下唇,直至唇上傳來一陣刺痛,這才罷手。

聶莞心裡清楚,方燃此番絕情之舉,醫院裡的同事遲早都會知曉。就憑向朵兒那咋咋呼呼、愛炫耀的性子,定會将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說不定還會添油加醋,肆意往聶莞身上潑髒水。以往與向朵兒的數次交鋒,讓聶莞深知她的幼稚手段,所以對她的行事風格也算頗為了解。

對于即将面臨的這場輿論風暴,聶莞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暗暗發誓,定要見招拆招,絕不輕易認輸,哪怕身處困境,也要守住自己的尊嚴。

路過吧台時,前台大姐瞧見聶莞,臉上堆滿笑容,熱絡地打招呼:“妹妹這是要上班去呀?”

聶莞心中盤算着,自己短時間内還要在這兒暫住,與老闆娘處好關系總歸是有益無害的。畢竟這地方魚龍混雜,萬一遇上什麼事兒,老闆娘說不定還能幫襯一把。

于是,她臉上綻出一抹難得的笑意,輕聲回應:“是啊。大姐再見。”

在旁邊的早餐店,聶莞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粥,邊吃邊徒步向醫院走去。包子是醬肉餡的,一口咬下去,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開,竟與昨晚陳景淮給她買的一模一樣。這不經意間的巧合,讓聶莞的思緒瞬間飄向了陳景淮。

從昨晚到今早,她對陳景淮的态度着實冷淡,此刻想來,心中滿是愧疚。陳哥這人,熱心善良,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人,在自己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裡,算得上是難得的溫暖存在。

陳景淮來自南方,前些年背井離鄉,孤身一人來到北方打拼。剛到北方時,為了生計,他什麼苦活累活都幹過,曆經無數艱辛,後來總算謀得一份開夜班出租車的穩定差事,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他家中有一位年邁體弱的老母親,身體一直不太好,陳景淮放心不下,便将母親接到身邊悉心照料。隻要母親身體稍有不适,他便心急如焚,第一時間安排入院治療。也正因如此,他與聶莞結識。

在陳母住院期間,聶莞對老人家關懷備至,照顧得無微不至。有時陳景淮忙得脫不開身,無法前來照料,聶莞便主動幫忙。

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絡起來,關系早已超越了普通護士與病人家屬的範疇。有一回,陳母病情突然加重,可醫院裡床位緊張,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空床。聶莞見狀,幫忙調節,最後在病房的走廊裡給老人家安置了一張臨時床位,這才使得陳母得以順利接受治療。

陳母康複出院後,心懷感激,特意邀請聶莞到家中做客吃飯。聶莞推脫不過,便欣然應允。

陳景淮為了能在這座城市紮根立足,前些年貸款買下一套八十多平米的二手房。房子年代有些久遠,價格相對親民,經過幾年的努力打拼,他終于還清了全部房款。

聶莞此刻心裡亂糟糟的,實在沒心情跟陳景淮詳細解釋自己的遭遇,隻想着等日後尋個合适的時機,再跟他好好聊聊,免得他為自己擔憂。

都說人要是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不,聶莞還沒邁進醫院大門呢,遠遠地就瞧見了身材高大、玉樹臨風的方燃,而他的身旁,正依偎着小鳥依人的向朵兒,她親昵地挽着方燃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好不惬意。

方燃正朝着醫院裡面走去,不經意間擡眼,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聶莞,頓時腳步一頓,眼神直直地望了過來。

聶莞戴着眼鏡,将他的眼神盡收眼底,那裡面似乎透着一絲心疼。可這心疼,究竟是為誰?是為她嗎?聶莞心中暗自苦笑,别開玩笑了,他若是真的心疼自己,昨晚又怎會那般決絕,将她無情地趕出家門。

再度與心愛之人碰面,聶莞隻覺心中波瀾起伏,仿若有一塊巨石堵在胸口,悶得難受。她下意識地握緊雙拳,目光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這對男女,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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