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今天這急診室就沒消停過。”美琳一邊揉着肩膀,一邊抱怨道。
小蕊也跟着附和:“是啊,我感覺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咱們今晚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出去吃頓好的吧。”
聶莞微笑着點頭:“行啊,我也正有此意,吃頓火鍋怎麼樣?”
三人正商量着,這時,聶莞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那聲音穿過嘈雜的人群,直直鑽進她的耳朵裡,熟悉得讓她心頭一顫。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隻見陳景淮一身風塵仆仆地站在那裡。他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棉質襯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小麥色的小臂,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牛仔褲,背着一個黑色雙肩包,頭發略顯淩亂,下巴上還冒出了些胡茬,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盛滿了深深的思念與眷戀,直直地望向聶莞。
聶莞的眼眶瞬間紅了,眼中滿是驚喜與感動,她下意識地擡手捂住嘴,腳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愣了幾秒後,她才快步走向陳景淮,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陳哥,你怎麼來了……”話還沒說完,陳景淮已經張開雙臂,輕輕地将她擁入懷中,動作溫柔又克制。
聶莞靠在他的懷裡,鼻尖萦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那是奔波了一路後夾雜着汗水與風塵的味道,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美琳和小蕊在一旁看着,相視一笑,美琳打趣道:“喲,這還大庭廣衆呢,注意點影響哈。”
小蕊也跟着捂嘴偷笑:“莞莞,怪不得你剛才提議吃火鍋,原來是心有靈犀,知道有人要來呀。”
聶莞被說得臉頰绯紅,輕輕推開陳景淮,嗔怪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就别調侃我了。”
陳景淮看着聶莞,眼神裡的笑意不減:“我實在太想你了,就想着來看看你。”
聶莞微微低頭,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你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美琳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停不下來,便笑着提議:“咱們别在這兒站着了,一起去吃飯吧,正好邊吃邊聊。我知道附近有家火鍋店,味道特别正宗,咱們就去那兒。”衆人紛紛點頭,一行人朝着火鍋店走去。
火鍋店内熱氣騰騰,人聲鼎沸,四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聶莞不能吃太辣的事物,陳景淮便點了一份鴛鴦鍋,同時問美琳和小蕊:“你們愛吃什麼,别客氣,随便點。”美琳笑嘻嘻地報了幾個菜名,小蕊也跟着補充。
菜上齊後,鍋裡的紅油翻滾着,香氣四溢。聶莞涮了一片毛肚,在油碟裡輕輕一蘸,放入口中,滿足地眯起眼睛。吃了幾口,她看向陳景淮,問道:“陳哥,大家都好嗎?上次視頻聊天,看見大家在一娜家裡熱熱鬧鬧吃飯聊天,我心裡可惦記了。”
陳景淮咽下嘴裡的食物,說道:“大家都挺好的,許一娜和沈逸前幾天還念叨呢,說等你回去,再聚一次。崔洋和鄭旭整天甜甜蜜蜜的,前段日子兩人已經訂婚了。”
美琳在一旁笑嘻嘻地補充:“還有周鑫和小吳,那戀愛談得,上班都眉飛色舞的,看着就喜慶。”
聶莞聽後更加想念大家了,真恨不得快點結束進修,立馬飛到大家身邊去。
陳景淮一如既往地照顧着聶莞,見她碗裡的蘸料快沒了,便拿起調料瓶幫她添,又把涮好的菜夾到她碗裡,輕聲說:“多吃點,看你都瘦了。”
聶莞臉頰微紅,輕輕點頭:“謝謝陳哥,你也吃。”
幾人邊吃邊聊,歡聲笑語不斷,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市的燈火依次亮起,映照着店内這溫馨的一幕。
吃完飯,美琳悄悄拉了拉小蕊,使了個眼色:“咱們先走啦,不打擾陳哥和莞莞啦。”小蕊心領神會,兩人跟陳景淮和聶莞告别後,先行離開了。
聶莞看着美琳和小蕊離去的背影,臉頰微微一紅,嗔怪道:“她們倆呀,就愛瞎起哄。”
陳景淮笑着給聶莞遞上紙巾,溫柔地說:“讓她們去吧,咱們難得有獨處的時間。”
兩人走出火鍋店,五月的夜晚微風輕拂,帶着些許城市特有的煙火氣息。聶莞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仰頭看着陳景淮,眼睛裡都是笑意:“陳哥,你這次來海市,準備待幾天呀?”
陳景淮輕輕拍了拍肩上的背包,說道:“還沒定呢,主要是想看看你,隻要你不嫌我煩,我就多留幾日。”說完很自然的牽起聶莞的手。
聶莞被陳景淮自然牽起手的瞬間,臉頰瞬間升溫,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她微微低下頭,目光閃躲,心髒也砰砰直跳。
陳景淮察覺到她的害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柔聲道:“莞莞,難得這夜色這麼好,咱們一起走走吧。”
聶莞擡眼看向他,這才注意到他臉上難掩的疲憊,眉心微微一蹙:“陳哥,你一路趕來累壞了吧,要不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我下班了再逛也不遲。”陳景淮剛想開口拒絕,可看着聶莞關切的眼神,便點了點頭。
聶莞帶着陳景淮來到一處小旅館,旅館的外觀看起來有些陳舊,牆壁上的漆微微剝落,招牌的燈光也忽明忽暗。走進大廳,前台的燈光昏黃黯淡,老闆正趴在桌上打盹兒。聶莞輕輕敲了敲桌面,老闆這才驚醒,睡眼惺忪地為他們辦理入住手續。
他們訂的标準間在二樓走廊盡頭,房間不大,牆面刷着慘白的石灰,有些地方還透着水漬的痕迹。屋内擺放着一張不到一米五的床,床單看起來洗得有些發白,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放在床尾。床邊是一個簡易的床頭櫃,上面放着一盞台燈,燈罩微微泛黃。窗戶不大,窗簾是有些掉色的藍色碎花布,透進些許外面昏黃的路燈燈光。
兩人走進房間,獨處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濃郁起來。聶莞站在門口,手指不自覺地揪着衣角,心裡既害羞又有些緊張,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喜悅。她偷偷擡眼看向陳景淮,見他正把背包放在床頭櫃上。
陳景淮同樣心潮澎湃,看着聶莞拘謹的模樣,心中柔的不行。
時間不知不覺就很晚了,陳景淮看着聶莞,輕輕拉過她的手:“莞莞,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吧,今天剛見到你,我舍不得你走。”
聶莞的目光掃向屋内那張狹小的床,猶豫了一下,想到陳景淮一路的奔波,終究還是紅着臉點了點頭。
陳景淮心裡一喜,忙拿起換洗衣物鑽進衛生間。聶莞坐在床邊,聽着衛生間裡傳來的水聲,心裡七上八下。她一會兒想着等會兒該和陳哥說些什麼,一會兒又為自己這大膽的決定而羞澀不已,雙手不安地在膝蓋上反複摩挲。
不一會兒,陳景淮洗完澡出來,看到坐在床上局促不安的聶莞,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拉起她的手,目光誠摯:“莞莞,我很想你,你多陪我一會兒,我不做出格的舉動,我發誓。”
聶莞聽後,臉愈發滾燙,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嗫嚅着:“陳哥,我知道。”
聶莞沒有帶換洗衣物,陳景淮見狀,便從背包裡拿出一件自己的大 T 恤遞給她,溫柔地說:“莞莞,你湊合穿一下吧,别着涼了。”聶莞接過 T 恤,逃也似的鑽進衛生間。
等她洗完澡出來,身上隻穿了一件陳景淮的大 T 恤,T恤寬大的版型襯得她身形愈發嬌小。領口有些松垮,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胸前的溝壑若隐若現,下身隻穿了内褲,一雙修長的腿裸露在外。聶莞雙手緊緊拽着 T 恤下擺,試圖讓它看起來更長一些,她的頭幾乎要埋進胸口,不敢擡頭看陳景淮。
陳景淮看到她這副模樣,眼睛一下子直了,呼吸也微微一滞。他隻覺此刻的聶莞美得驚心動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但他想起自己的承諾,生生忍住了。
他緩步走到聶莞身邊,輕輕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看着聶莞,聲音略帶沙啞:“莞莞,你别緊張,就這麼睡會兒,我在這兒陪着你。”說完,他拉過被子,輕輕蓋在聶莞身上,自己則側身躺在床邊,和她保持着一點距離,手臂卻輕輕搭在她的腰間,似是給她一種無聲的守護。
聶莞躺在那裡,身體緊繃着,能清晰地感受到陳景淮的體溫透過被子傳遞過來,這讓她更加緊張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