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爺,請稍等一下。
嘀——
凡做事不能慌,于是沈殘陽亞洲蹲的姿勢,從口袋裡拿出薄荷糖,倒了幾顆在手心,往嘴裡塞,冷靜冷靜。
味道涼透,清冽而悠長,薄荷氣味撲鼻而來。
“減工資,減工資,減工資。”低語無腦吐槽
厹死了,六邊形廢物,等他看一眼工資餘額就老實了。
昏暗的天空,微弱的光線照得他的皮膚冷白,尖冷的下巴,眼眸充滿冷冽低落。
-
桂梓路隔壁綠蔭道兩個中年大叔散步,講着家鄉話。
“隔壁屋的小夢兒蠻聽話,還懂事。”
“冇錯!天天幫屋裡做事啊,我看着蠻喜歡,個咋伢子真不錯。”
柳晨曦注意着安全,走在馬路邊,不省人事的小女孩忽然松開護欄,向周圍走開。
當柳晨曦看到這一幕時,因為隔了一段距離,他這一刻隻希望自己的死腿能跑快點!
風聲呼嘯,周邊車聲,人聲漸漸消失,柳晨曦放松些。
他走到她的身邊,立馬拉住她的小手,遠處一瞬傳來一道耀眼的燈光,柳晨曦一時沒反應過來,想撒腿跑開,然而小女孩過于敏感激動,極力掙開向前了一步,重複一句話道——
“啊啊——我不需要你!”嘶聲裂肺的喊道。
多麼打擊心靈的話,沖擊太大。
車聲鳴笛——
然而柳晨曦沒有放縱她,還是緊緊抓回她,在即将與車撞面前把她扯到安全範圍内那時,騎着小電驢的女士差點撞到他們的身上,這個瞬間非常驚心動魄,心都撲通撲通的跳。
女司機訓罵道:“神經病啊!做哥哥的怎麼這麼不負責連自己的妹妹都看管不好,真是服了,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啊。”
“對不起。”柳晨曦低着頭,受到驚吓。
“真是無語,現在的小孩都沒點交通意識嗎?”一邊開車一邊罵罵咧咧的走了。
‘做哥哥的怎麼這麼不負責’在柳晨曦的内心回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回憶起之前弟弟故意攀爬大樹,要他下來不下來,摔下使他難堪,被大人圍觀批評,也是有這樣的一句話,他記了很久,但那時他也才10歲。
柳晨曦有一個小他三歲的弟弟,叫做柳笙,5歲失蹤,7歲找回,柳笙占有欲強,他為了母親隻疼愛他,每次都會傷害柳晨曦。
小女孩有幾秒是僵硬的,事後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更加放肆地掙開他的手,想要逃開,将要逃開之時,柳晨曦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可以讓她自生自滅,沒必要讓自己難受,但還立馬拉住她,把她抱了起來,拂捋好她的粉色裙子。
“可以了,安靜一會兒,好不好。”
他的聲音有溫柔的撫慰,也有憤怒。
“幹嘛管我啊!嗚嗚嗚…”
小女孩紮着馬尾,留着的八字劉海變成鲶魚絲,臉蛋紅撲撲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在他身上宣洩氣憤,小髒手撲騰,時不時碰到他的臉,一點也不聽話。
柳晨曦本就有點不高興,也不喜歡抱人,最重要的是他的臉有一個小秘密——右臉有一道2.5cm的凸起縫合線狀的疤痕被化妝專用塑形泥覆蓋住,已經被她刮壞。
這個小孩脾氣好暴躁啊,煩躁死了!
幸好小朋友還在自己脾氣中。
柳晨曦左手托附,右手遮掩右臉,調侃的問到她:“你本來就是這麼炸轟轟的小女孩嘛?像個小老虎一樣。”
小女孩帶着哭腔道:“你什麼意思啊,瞧你這小嘴巴說的,怎麼能這麼說女孩子啊!嗚嗚X~X~”像個小娘娘語氣。
因為她不喜歡老虎,覺得兇兇的,恐怖才怼柳晨曦。
“好吧,我的錯,大小姐。”知道她是裝的,向她妥協。
“哼。”
大小姐迅速不哭了,這3秒變臉的速度,可讓柳晨曦看出來她是多麼會僞裝自己。
她的情緒像六月的天, 說變就變, 讓人無法捉摸。
沈殘陽走到公交站的每一步都不心安,不穩定——
柳晨曦把她放在公交站的雙根銀柱椅子面,回答她:“我丢,你騙我,小淘氣!”
他蹲在她的前方,撐扶着臉,看着小女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紅蘋果臉不高興的看着他。
小淘氣指着他說道:“那你是大搶劫犯!”雙手交叉,扭頭,翻白眼。“把我偷走了!”
“而且我現在很傷心,你的話傷了我的小心髒;其次我不叫小騙子,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沈月熙,你知道了嗎,搶劫犯?”口齒伶俐。
這可好了讓她演了一部《@來看流星雨》。
柳晨曦壓不住的嘴角,僵直的站了起來,沒明白什麼意思的坐在她旁邊,裝作鎮定自然,垂眸。
她這說的什麼話啊?
此刻他真的很想苦笑,又流淚的表情包。
他緩過來于是道:“小神經~”古靈精怪的聲音哄小孩。
小女孩情緒好了起來,無緣無故的為自己的舉動開始哈哈大笑:-D,釋放自己的感情。或許她已經沒笑過了。
柳晨曦也不懂為什麼這樣,明明是自己還會嘲笑自己,或許這就是‘自我’吧,也淡出一個笑。
呃,不好笑了呢…
無無無——
小神經發出飛機起飛的怪聲。
他趁小神經到處張望時,轉頭把臉上的塑形泥從上到下的刮了下來,揉在手心丢在地面,給自己的臉上貼了一個符合自己膚白的創口貼,望向蹬不着地的沈月熙。
他忽然發現安靜下來,還挺惹人愛的那種。
希望這個遺留物品有人來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