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門店後,店裡的人變成了一對年輕的夫婦,鍋中的水熱氣沸騰,迷霧之中,柳晨曦在想老闆娘是有着漂亮容貌的一枝花,老闆是有着樸素外表的獨目花,兩人臉上洋溢着微笑很是幸福。
他閉眼三秒,心中祈願他們永遠幸福安康,再睜開。
坐在他對面的許南枝溫柔疑惑道:“阿晨,你怎麼又開始閉眼了,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眯神。”
“是嘛,真是一個奇怪的愛好呢。”
“嗯。”
也許我們隻是别人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但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主角,華麗的篇章不需要過多華麗的詞藻,有些事情深有體會就行,不必過問太多,不必想的太多,因為幸福從來都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從中感受到的。
靠門餐桌上的四個人品嘗了牛肉面的味道,牛肉面不再是從前的味道了,無論多麼相似,用着同樣的配方,也再也找不回來光陰之中的流失。
一裡一外,一左一右分别是‘你許明柳’。
人嘛享受快樂為重,這不,黎皓雨手旁邊已經摞着兩個白色‘囍’字碗了,很是滿足的喝完手中最後一碗牛肉面湯,滿嘴油水,抱着碗“砰”的放在桌子上,睫毛彎彎,微笑道:“爽!”
他環視了三人一眼,把口袋裡的牌掏了出來舉着說道:“我帶了紙牌,等會兒一起打嗎?”
許南枝随性道:“随便。”
佲千漣冷道:“嗯。”
“......”
柳晨曦閉耳不聞,漫遊坐在那位子看着碗裡的湯水漂浮着的蔥,他不喜歡姜,蒜,香菜,所以沒加。
黎皓雨看了他一眼,心裡自知,“我知道,那我們幾個玩。”手裡已開始洗牌。
其他二人嗯了一聲。
他們每人分别發了17張牌,留三張作為底牌。
“咱三個石頭剪刀布,誰赢了誰當地主。”
......
柳晨曦聽着他們打牌的聲音已經漸漸模糊,他是那種一看操作就會的人,但他不沾牌這種東西,可能是心裡有道膈應,隻會在一旁呆看着。
或許是自己的二奶奶生前愛好打牌賺錢,因為是爺爺的二婚,家裡大事小事,她啥都不管,好吃懶做,而且脾氣還爆得很,跟有應激症一樣,還喜歡占小便宜,大街小巷都不覺得她讨喜。
她活這一世像是茫無邊際,被人鄙夷不屑的活着,就像臧克家的《有的人》開頭一句“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可以形容這個人。
他奶剛開始接觸打牌赢了幾把後還挺感興趣,但越到後面連續運氣不佳,輸了很多錢,那脾氣直往柳晨曦身上冒,他小時候在想也許是老天有眼,她才會被雷劈死在樹下。
柳晨曦可能是興趣降了,站起來離開了,沒興緻就會中途離開,說都不說一聲。
因為他們一起都玩了很久,不會說什麼,也不打擾。
柳晨曦雙手插進口袋,剛一腳跨出店門,一股熱流的風将他額前的發絲吹開,他隻見隔壁早餐店的一個雙麻花辮的小姑娘,樸素無華的穿搭,用着一根皮筋圈在靠背椅子的兩旁寡寡欲歡的在那裡跳着。
他眨了眨眼,他走了幾步,想着要走了,但心裡總覺得有一根繩子在拉着他,往回拽。
柳晨曦,你是想要我過去陪她玩嗎?
現在簡直是有兩個天使在他耳邊叫喊。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啊!這麼早回去幹什麼,反正回去都會被說一下。
-别别别,你不是說你要回去嗎?不能忘了初心。
他的手在空中驅散了一下,但還是直徑像小姑娘那走了過去。
得了。
他無緣無故的走了過去,肯定會被人問起。
柳晨曦剛站在她附近沒多久,小姑娘就問到他,“哥哥,你有事嗎?現在早餐店不營業了。”
他走到她的身旁蹲了下來問道:“沒,哥哥不是來吃早餐的,我能詢問一下你是否願意讓我和你一起玩皮筋嗎?”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
柳晨曦每到和小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就會自然的溫柔放低,本來聲音就很好聽的人,這時盡顯溫柔可愛。
小姑娘垂眸首先看到的是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星星閃爍,但注意力更強調的是他右臉上貼的創口貼凸起一道地方,吸引了她,她右手的食指輕輕的觸摸了上去。
時間在他們這裡像是靜止了,突然不走的秒表。
小姑娘可能是覺得這樣有點冒犯,又不好意思的撤回,把手放在背後,“鵝……可以的。”
柳晨曦低頭揚起嘴角,露出小口白牙,眼睛眯成小月牙弧度,有着淺淺的酒窩,搭在腿上的手放松。
“你的傷疼嗎?”
他不慌不忙的起來,搖了搖頭無感覺的故作堅強,“我當時沒有流眼淚。”
“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李詩煙。”
“有一種詩琴畫意的韻味。”
“我叫柳晨曦,晨曦,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你好。”
李詩煙莫名其妙的伸出小手,“您好。”
柳晨曦彎腰回握。
兩個人握手的那一刻,許南枝向他們揮手,在他們不遠處拿着手機拍照說道:“阿晨!”
白色OPPO手機橫屏裡錄像拉大成了2x,清晰可見柳晨曦的外貌。
柳晨曦這時轉頭冷酷無情的眼神像是在告訴他你再拍你就完蛋了,對面這才慌忙放了下來——
陽光下的少年,光輝燦爛,身材顯得是如此高挑俊朗。
那張冷白的臉不銳利,像是在發鼓塞氣,發絲閃閃發黃白色,細長的睫毛下飽含蔑視他的神情,沒有好的态度,痣小小的,要是靠近拍他的臉,零散的斑,小瑕疵都給他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