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确實稱得上明君,她能穩定政局,關心百姓疾苦,緻力于改善民生。
她善于納谏,知人善任,法治嚴明,遠見卓識,仁德為本……是史書記載過的賢明。
太初跟着鐘月,看她上朝,處理政務,批閱奏折。
一連三天,鐘月忙的都沒空理他,直到太初忍不住出聲,“您不是說讓我去後宮嗎?”
“你還沒走?”鐘月驚訝,像是才想起他來。
太初哽了一下,更慌張了。
完蛋,仁明聖晞帝好像真的不需要他,連讓他去後宮的話都隻是随口說說的。
太初幹笑兩聲,“我跟您是綁定的,您不帶我去後宮,我也不知道先去誰哪兒。”
鐘月放下手裡的書卷,“随機,我把後宮名錄都給你了,你先挑個順眼的去就是了。”
太初還在遲疑,鐘月看出他是個膽小的性子,站起來,整整衣袖。
“也罷,朕先帶你去瞧瞧。”
“謝陛下!”太初一喜,數據波動都有了明顯的起伏。
鐘月後宮諸侍位分都不高,君後空缺,皇貴君和貴君空缺,四君空缺,連貴卿都空缺。
位分最高的竟隻是個正四品禦卿。
太初是學曆史的,他知道很多朝代前朝後宮互相影響,帝王“以子相籌”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鐘月後宮夫侍位分不高,恰恰是因為前朝穩固,政局清明,百官皆拜服。
封誰,封什麼位分,全憑鐘月的喜好。
太初心想,難道選進後宮的侍從都很醜嗎?
還是鐘月非人,審美有問題?
可跟在鐘月身邊伺候的侍從分明都是中上之姿。
鐘月叫來張喜和,在侍從的伺候下換了靴子和常服。
“擺駕禦花園。”
不知道去誰宮裡,不如去禦花園好了,遇到誰算誰走運。
初春寒意未散,禦花園卻已顯出盎然生機。
一樹白玉蘭開的正矜貴,潔白如雪,暗香浮動。
清澈的湖水在微風中泛起細碎的漣漪,幾隻豢養的天鵝在湖面上嬉戲。
小徑上的青石闆被春雨洗得發亮,小草冒出嫩綠的新芽,假山石上苔藓在濕潤又翠綠,為初春的景色增添了一抹韻味。
就算太初用現代眼光來看,也不得不承認,鐘月的禦花園比現代的很多網紅景點都要漂亮,甚至不輸5A景點。
鐘月沒多轉悠,找了個湖邊的亭子裡坐下。
張喜和叫人在一旁擺上書籍和烤盤,還剪了一支桃花放在一旁。
煮茶烤果,很有幾分趣味。
“你猜朕坐在此,要等多久,才會等到後宮諸侍。”鐘月刮刮茶沫子,慢品。
“一刻鐘?”太初試探開口。
“您都到禦花園了,該是有很多美人來‘偶遇’,加上梳妝打扮,來此的路程,一刻鐘已經是最快的了。”
鐘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那太初就陪朕等一等吧。”
“你會下棋嗎?”鐘月叫人拿來棋盤擺子。
“會……一點點吧。”太初不敢說他最擅長五子棋,硬着頭皮點頭。
“我很喜歡下棋,你就當陪朕好了。”鐘月并不在意太初的水平,讓了他執黑,自己執白。
太初沒有實體,鐘月幫他落子,旁人看來就是帝王獨坐對弈。
起初鐘月不懂圍棋的樂趣,她有最先進的算法,能在最短的時間内給出最優解,人類下棋有棋風,她隻有“精準”。
總是赢,她也不知道下棋有什麼意思。
曾有宿主跟她說過,如果她靠“精準”取勝,那她永遠不會懂什麼叫棋。
什麼叫棋呢?
眼觀全局謀大勢,心系一隅求小得。
鐘月落下一子。
現在的她沒了百分百的勝率,但卻有自己的棋風和對棋的理解。
·
鐘月說她後宮夫侍不太會争寵,确實是所言不虛。
太初都等焦慮了,還沒看到有人來。
“三個小時了!”太初不理解,别說梳妝打扮,重新捏個人也該捏完了吧。
“我說過了呀,他們不太會争寵。”鐘月慢條斯理的回複他,“不然我也不會叫你去教他們。”
“現在懂了嗎?”
“懂了,很懂。”太初等的直歎氣,“他們真該多看看宮鬥劇的。”
“宮鬥就不必了。”鐘月敬謝不敏,“那種劣質文化不要傳到朕宮裡來,朕要的是良性競争。”
太初“哦”了一聲。
“若是之後有心思不純者,你記得多加引導,若實在心思惡毒,一定要彙報給朕。”
人是第一生産力,何況她後宮都是些美人,月墜花折,瘗玉埋香,多可惜。
太初點頭,又問,“那咱們還等嗎?”
“坐坐吧。”實在遇不到再翻牌子。
鐘月分好棋子,“再來一局。”
太初實在是沒什麼下棋的天賦,一邊胡亂落子,一邊跟鐘月聊天。
“陛下,您後宮為什麼沒有子嗣啊?”
“這你問朕?”鐘月說,“後宮侍從懷不上,不是怪他們肚子不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