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國國力強盛,陛下勤政愛民,朝堂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各司其職,每位官員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但比起管理官員任免的吏部、掌管全國土地賦稅财政的戶部、掌管武官其兵籍軍令的兵部,禮部可以說的比較閑的了。
禮部尚書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每日來上朝都是顫顫巍巍,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如此這般堅守了數十年。
除了上朝,這位尚書,還會孜孜不倦的上奏。
有事就說事,沒事就勸陛下臨幸侍從,充實後宮,多孕子嗣,廣納賢良……
鐘月每日要批閱不少奏折,精力有限,這種折子她看多了,前面還批一批回一回,到後面直接看一眼,不浪費筆墨,留中不發,表示——已閱。
但今日不同。
禮部尚書嚴老拿到了中書省發下來的折子。
折子裡“國祚綿延,系于皇嗣;皇室隆興,根在後宮。今四海初甯,八方漸熙,然陛下春秋日盛,而儲嗣未豐,此誠臣等日夜憂思、寝食難安之事也。”被朱筆圈起來了。
底下還被批上了一個“可”字。
“陛下總算的開竅了!”
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靈巧的完全不像個老者,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她們陛下什麼都好,處理朝政一向勤勉,作為臣民,她是沒話說的,唯有一點總叫人心神不甯——陛下她無嗣。
皇帝正值壯年,她們倒也不是非要強求太女,但一個皇女也沒有,總歸是叫人擔心。
帝王殺伐果斷,手段高明,臣工無不拜服,後宮之事她們全無幹涉的能力,隻能一封封的上奏,好在如今家國興旺,已有盛世之景,帝王終于願意思考子嗣的問題了。
“嚴大人。”身着宮服的侍從拜訪,給了禮部尚書一封信,“陛下秘折。”
嚴老大人看完,拍着胸脯保證,“包在臣身上!”
不就是改朝會時間嗎,應該的,陛下空閑時間多了,才更有精力臨幸侍從。
上四休三,好準确的詞彙啊,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幸福,哪位同僚敢反駁,就叫她獨自去加班!
……
更改朝會時間進行的異常順利,百官磕頭都比平常磕的誠心。
“陛下聖德齊天,恩被群臣,此等體恤臣下之舉,亘古罕有。臣等必殚精竭慮,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鐘月很高興,如今的官員真是太上道了。
心情會影響對美色的欣賞,欣賞美色又可以調節心情,批完奏折的鐘月決定不浪費這好心情。
看看誰呢。
太初還在澤禦卿那邊,去瞧瞧他的工作進程吧。
“擺駕舒千宮。”
尹澤最近被煩的不行,這自稱“系統”名叫太初的人簡直是有病,他說了他不學詞語,不學詩詞,這傻子像聽不懂一樣在他腦子裡一直叨叨叨。
“你看,今天天氣真不錯,風和日麗,風和日麗是什麼意思知不知道?”太初諄諄善誘。
“意思就是風吹的人很舒服,陽光燦爛,形容天氣暖和。記住了嗎?來,跟我念,風--和--日--立。”
尹澤被念叨的都沒脾氣了,有氣無力的重複,“風和日麗。”
“很好!我們再來看看有哪些表達天氣的詩句,每句詩都不一樣,怎麼對應到具體的情景呢……”
太初的光幕派上了大用場,尹澤根本無法拒絕學習,那文字就像長在他腦子裡了,他不學就完全消不下去。
被折磨了三天,他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唯一讓人感到高興的就是在這種強壓之下,他的腰身如願細了兩寸。
太初還很會貼合情景的引導問題,“如果現在陛下來了,陛下問,‘最近在幹什麼’,你除了說‘陛下,我好想你’,還可以說什麼?”
提到鐘月,太初就支棱起來了,“這句我記得,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好!”太初還沒來得及誇他,就聽有人報。
“陛下駕到。”
尹澤眼睛一亮,人“騰”一下就起來了,奔着門口而去。
太初識相隐身,沒有任何存在感。
“陛下。”尹澤行了禮,就被鐘月握住手抱在了懷裡。
“朕答應了來看澤郎的,可曾來晚了?”鐘月嗅了嗅尹澤發間淺淡的香味,神情柔和。
“不晚,陛下什麼時候來都不晚!”尹澤把手放到鐘月的手裡,跟她十指相扣,還沒到屋裡就在拼命往她懷裡擠。
鐘月攬着他坐到榻上,問道,“澤郎這幾日在屋裡怎麼打發時間?”
“在想陛下。”尹澤擡頭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盈滿了喜悅,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過思考,如果他有尾巴,這會兒應該是甩的飛起來了。
太初:教你的全忘記了,用啊!你到是用啊!
“除了想朕呢?”鐘月倒不覺得有什麼,她早知道澤郎是這般直白的人。
心裡倒是很有幾分被讨好到了妥帖。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這會兒尹澤終于記起來了。
“澤郎會背詩啦。”鐘月很驚喜,修長的手指拂過尹澤驚喜保養過的幹淨臉蛋,讓他心口都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