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把她推開。
動作突然又迅速,周稚就這樣被推到床的另一端。
委屈地看着她,眼神控訴問他什麼意思,用腳踢了一下他的膝蓋。
“我要睡覺了。”
言下之意——請回吧。
周稚覺得他莫名其妙,下床穿上拖鞋拿回習題,氣鼓鼓地離開,還順手合上門。
江京有點洩氣,他們走得越來越近了,但他以什麼身份站在他旁邊,同桌麼?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腦袋裡想的亂七八糟都清走,過了好一陣,聲音很輕地出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回去睡覺了。
周稚回到房間趴在床上,卷着被子滾了好幾圈。
她之前沒有喜歡過别人,但就算自己是個再沒有經驗的小白,現在也懂得了自己的心意。
她有點生氣,生自己的氣,聽到他又開門的聲音,立馬坐了起來,以為他是要來找自己,一直等到他又關上房門再也沒有動靜,他不是來找自己的。
把枕頭捂住自己的頭,整個人徹底服了直直地向下倒去。
可以,原來自己喜歡了一個榆木腦袋。
他是不喜歡自己嗎?不然怎麼會一點喜歡和珍惜的感覺她都感受不到?
周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男女感情中做主動的那一方,尤其在感受到對方還在隐約地表達着自己的拒絕。
她才不會冷臉貼熱屁股!
自己隻是把他當同桌,朋友!
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在湧動,一時她也沒有睡意,摸了一下自己被他擦幹的頭發,還是起身去書桌繼續看集訓題了。
第二天,兩人一起集訓,一起吃飯。
拿到午飯,是雞爪。
江京明顯感受到她眼睛都亮了,在她出去倒水的時候,把自己飯盒的雞爪夾了出來放在她的盒飯那裡,一旁一起集訓的同學都在默默觀察着。
他們早就發現了兩人之間不一般的氛圍,别扭的,暧昧的。
周稚回來看到整一個飯盒都是雞爪,都驚呆了,很快又收住下巴,他坐在自己的斜對面,原本。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是歡聲笑語的,這一次,周稚明顯感受到他們在看好戲。
她也不好意思夾給他了,直接坐下大大方方地吃起來。
“稚稚,A卷第七題你有什麼思路嗎,剛剛看到你寫到第九題了。”蘇任問她。
他也是高一的,一個帶着眼鏡,長得比較老氣,一身理工味的男生。
周稚點頭,“有,我列了式子和思路,沒有算出來結果,等會跟你說。”
江京低了眉頭,吃得更快了。
平常每次吃完中飯,周稚都會帶着水杯站在走廊吹風放松,今天她吃完就去講題了,因為題目也很難,周稚怕自己講不清楚,隻能抓緊時間。
炮哥也明确安排了午休時間,讓他們吃完飯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恢複精力。
周稚則和蘇任為了不影響他們休息,搬了兩張凳子出去了。
江京有點難受,這很正常,難道就因為一早上她都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嗎,自己不開心了嗎?
他一直沒睡着,默默關注着兩人,她們整個中午都沒有回來。
周稚的實際情況就是,在講題的過程中,發現的自己解題的漏洞,還是兩人一起想出正解的,搞完之後已經過了午休時間了,周稚幹脆繼續看題,等會繼續上課。
晚上回到家,周稚也沒跟她說一句話,楊梅會問他們的情況,讓他們不用有太多壓力,明天是周末,周天邀請他們去爬山。
最近降溫得厲害,楊梅晚上敲門要給兩個孩子加被子,期間兩人還是沒說過一句話。
認識了大半年了,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江京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在周稚進廚房裝水的時候,也跟了進去。
“别不理我。”悶悶地低聲說,語氣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稚背對着他,安靜地隻剩下水聲。
她哪有不理他,他都沒有來找她說話,“沒有不理你,是你把我推開的。”
“我不用你幫我做事,推開你是我不對,我錯了。”
江京覺得自己完蛋了,明知道他們之間差距那麼大,當她遠離自己的時候,他難受了一整天,都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