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東西整理完,洛湫正要走,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洛湫連忙躲了起來。
來的人正是當時将他送去拍賣場的米利教授,他一個人進了藥劑庫,将門關上,繞到了藍環章魚的解藥存放處。
洛湫知道自己已經善後完畢,不會露出馬腳,但米利教授仍舊道:“出來吧。”
洛湫一愣,沒動。
“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洛湫。”
洛湫摸了摸脖頸上的腺體,腺體貼仍舊覆蓋在腺體上,但腺體還是脹脹的,并未恢複。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看向米利,周圍綠色的投影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個虛拟人物,從某台儀器裡走出來似的。
米利的語氣很柔和,臉上也帶着微笑,卻和那日在拍賣場害怕他的神情截然不同:“你怎麼回來了?”
洛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我的發.情期提前了,抑制劑不夠了,回來取一點。”
米利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發.情期怎麼會突然提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洛湫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能解決,我得趕緊回去了。”
米利笑了笑,并沒有應答,下一秒,洛湫臉色一白,整個人蜷縮着倒在了地上,綠色的投影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将他從頭到尾掃描着。
米利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你沒有對我說實話,怎麼?出去一趟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洛湫隻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似的,整個人疼得厲害,而這樣的疼痛其實在之前的訓練中,每一日都會有,米利是研制和調.教他的人,在對方手裡,他毫無反抗之力。
米利蹲了下來,摸到了洛湫的腺體,将腺體貼撕是下來,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臨時标記?看樣子你确實遇到了一些麻煩,我記得我給你下達的任務是殺掉新王楚勝,那麼這些日子,你在做什麼呢?”
洛湫咬着牙,從唇縫裡擠出來一些氣音:“我正在想辦法接近他。”
米利笑了一下:“哦?這個辦法,包括被一個陌生的alpha臨時标記?”
洛湫忍着痛,冷聲道:“沒有下次了。”
米利點頭,揉了揉洛湫柔軟的頭發,像是溫柔地撫摸着他:“好孩子,但是我還是要看一看你這兩天發生了些什麼,可以嗎?”
這雖然是個問話,卻并沒有給洛湫拒絕的機會。
周圍的投影在一瞬間移動,全部集中落在洛湫的頭部,中央的屏幕上有畫面跳動着,從模糊到清晰。
洛湫随着記憶信息被提取,疼痛彭地炸開來,電流在他的頭部穿梭,屏幕畫面清晰的同時,他也昏死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回到了原本的模樣,綠色的全息投影變成了透明。
米利正一臉和藹地望着他:“辛苦了,好孩子,你該回去了。”
洛湫垂下眼眸,将眼底的情緒藏了起來,他應了一聲,剛要起來,突然想到什麼,問:“我可以從大門走出去嗎?”
米利不明所以:“當然可以。”
洛湫這才光明正大地從法爾研究院走向皇宮。
他剛剛就在想,既然他拿的是暴君的通行令,門口的守衛怎麼會認不出來?知道暴君的通行令被偷了,竟然還是放他出來了,實在奇怪。
看樣子,他要被當成皇宮裡的另一個刺客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冤屈。
洛湫走到門口,果然皇宮門口的守衛多了不少,就連唐穆也站在門口,定定地望着他。
守株待兔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
他走到唐穆面前,冷冷與對方對視,一邊已經有人拿上電擊環走了過來,等着唐穆把他拿下,戴上電擊環,送去審訊室。
但唐穆沒有動手,而是問他:“你偷了陛下的通行令?”
洛湫取出通行令遞給唐穆:“是我,不過我是有原因的。”
唐穆點了點頭:“你乖乖跟我去審訊室,我不給你戴電擊環。”
洛湫瞥了一眼旁邊的手環,雖然他并不怕這玩意兒,但既然能不戴,那就不戴吧。
他擡頭對唐穆道:“我跟你走。”
審訊室。
洛湫第二次進審訊室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次。
對面唐穆已經開始了審問:“你為什麼偷通行令?”
洛湫道:“楚歡說皇宮不能随意出入,但是我的發.情期提前了,抑制劑不夠,必須回法爾研究院取一趟,所以才偷了通行令。”
唐穆臉色還是一樣的臭:“你可以申請。”
洛湫眨了眨眼:“和誰申請?”
唐穆指了指自己:“我,你可以和我申請,報備之後我可以放你出去。”
洛湫微微睜大了眼睛,寶石紅的眼瞳中帶了絲驚訝:“沒人告訴我,抱歉,我以後不會這麼做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和陛下當面道歉。”
唐穆卻隻是将通行令拿在手裡,搖頭拒絕:“不必,我會同陛下說明一切,Omega發.情确實十分重要,陛下應該會原諒你的,審訊完畢,可以離開了。”
洛湫沒想到唐穆竟然這麼好說話,不過他剛才說要見陛下,卻被對方拒絕了,這人……怎麼感覺在阻止他見陛下?
“對了,出宮的申請你直接和我說就行,别人會阻攔你,你找我,我批。”唐穆回頭,叮囑道。
洛湫看着那人高大的背影,緩緩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他見陛下,卻又幫他的忙?
好奇怪的一個人。
不過對方沒有懷疑他,倒是讓洛湫松了口氣,即便暴君懷疑他,讓唐穆去查,也隻會查到他确實去了法爾研究院,拿了抑制劑。
洛湫從審訊室出來,看了一眼天色,忽的臉色一變。
楚異的毒不會已經發作了吧!
他連忙朝花房跑去。
洛湫一到花房,目光就落在了池子邊趴着的楚異身上。
氣質溫和的美人露着一整個後背,振翅欲飛的蝴蝶骨上布滿水痕,格外美麗,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一頭淺藍色的長發變成了銀白色,仿佛枯草一般垂在水裡,裸露的後背上若隐若現的藍環,是章魚的信息素流經對方的血液,毒素蔓延。
洛湫看着池邊奄奄一息的人,心底一沉,他連忙跑了過去,隻見楚異費力地擡起眼皮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欣喜:“我以為你把我抛棄了。”
“還好你沒有,”楚異的唇邊漾開一抹淡笑,“再見到你真好,洛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