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呲啦——
刺耳的聲音萦繞不覺,繁華的街道破敗不堪,兩邊的玻璃窗被刺鼻的血液覆蓋,雪白的牆壁髒污不堪。
大廈高空外邊挂着的屏幕被砸碎,玻璃碎片落在地上,陣陣陳舊腐敗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腥臭味經久不散,整個城市空無一人,猶如一座死城。
葉燈的意識在突破重重束縛後,終于獲得了身體的使用權,他費力睜開眼睛,腿上的疼痛讓他痛苦地呻吟出聲。
入目是灰色的屋頂,上面挂着蜘蛛網,怎麼回事?他爬起來,他的腿受傷了,腳踝又紅又腫,隐隐有點發青。
他躺過的地方出現一個人形印記,葉燈抿唇,太髒了,口袋裡的棒棒糖有點墊人,他拿出一顆放進嘴裡。
臉頰被棒棒糖撐起圓潤的弧度,深吸口氣,他是被扔掉了嗎?
他本來是往醫院趕的,但是路上兩輛車相撞,他不小心被卷了進去,本來以為沒有多嚴重的。
甜味緩解了他心中喪氣的感覺,他撐着旁邊的桌子爬起來,觀察周圍的環境,屋子裡有很多放商品的架子,前面還有一個收銀台。
架子上空空如也,真正讓葉燈心驚的,是收銀台後一攤黑色的東西,他雖然沒見過,但是化學老師在課堂上講過,那是血液氧化後的顔色。
不止收銀台,貨架中間也有人被拖動後留下的血液痕迹,将地闆堆出弧度,這需要多少血?
葉燈猛的轉身看向玻璃門,大開的兩扇門加劇了他的恐懼,葉燈深吸一口氣,不管這是哪裡,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去處理他的傷。
在腦海中幾次複盤該做什麼,首先,要找個藥店,他的腿和身上的擦傷需要治療。
其次,他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最好封閉沒有人的。
沒有人?
葉燈愣住,為什麼會沒有人,從窗戶看出去,外面高樓林立,不難看出這裡是繁華地帶,可是卻一個人都沒有?
店裡寂靜一片,葉燈拖着殘腿,他的右腿似乎有些骨折,腳腕外翻,翻遍了整個便利店,終于确定沒有人。
好在他在儲物室找到了一把鎖,上面還有鑰匙,他要将門鎖起來,在沒有搞清楚一切前,他不準備出去。
剛才的準備也全部推翻,他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再想想要不要出去。
“等等!!”
葉燈正準備挂上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手上的動作慢了一瞬,一雙戴着手套的手按在門上,用力推開。
葉燈受了傷,沒什麼力氣,往後退了好幾步,受傷的腳重重落地,疼痛感洶湧而來,他的臉色白了白。
來人已經把門鎖了起來。
他頭上戴着很重的頭盔,全身上下包裹嚴實,沒有任何皮膚暴露在外面,個子很高。
葉燈警惕地看着他,身體往後退,面前的人手裡赫然拿着一把砍刀,上面的血液還沒有凝固。
面前的怪人突然上前,拿出什麼就對着他噴,味道刺鼻嗆人,葉燈咳嗽起來,“你幹什麼?”
頭盔後面傳來聲音,“你被喪屍咬了。”聲音帶着危險的意味。
似乎是陳述句。
葉燈後退幾步,他感覺下一刻面前人手上的刀就會沖着他砍過來。
他認真的搖搖頭,“沒有,真的是,摔的。”他撸起袖子,上面隻有擦傷,後背火辣辣的疼,衣服破了幾個洞,可以看出來不是抓傷和咬傷。
頭盔男突然上來拉着他往裡面走,葉燈吓了一跳,還沒等他問出聲,外面街道傳來嘶吼的聲音。
他扭頭看去,街上密密麻麻的,殘缺不全的人,有的缺少胳膊,有個半個脖子連着腦袋,有的腸子還掉在外面。
但無一例外,他們一個個,都行屍走肉一樣的在外面遊行。
葉燈瞪大眼,這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頭盔男靜靜站在一旁。
葉燈傻站在原地,他渾渾噩噩的腦子聰明了一回,沒有問那是什麼。
他放棄了自己被扔掉的想法,慢吞吞的想,他可能在被撞死的時候,被時空裂縫接收了,就像吞垃圾一樣,把他吞掉。
身邊的人把頭盔摘掉,葉燈看過去,是個很明朗的長相,看起來年紀不大。
“我叫安星,你叫什麼?”安星用手捋了捋頭發,道。
葉燈額頭冒着冷汗,“葉燈。”
挺高冷的,安星想,他低頭看過去,發現小身闆在發抖,拍了拍他,“你怎麼了?”
看葉燈臉色酡紅,他直接上手,“我靠,你發燒了?”
葉燈有些迷糊,腦袋一點一點,“有嗎?”
安星扭曲着臉,很為難,他和葉燈萍水相逢,他是生是死關他什麼事,況且,發燒萬一變成喪屍呢?
葉燈很擅長看清人的内心,見狀離他遠了些,靠着貨架坐了下去,站了這麼久,他的腿很疼。
一雙手扶住他的胳膊,葉燈擡眼,對方一臉别扭,手上的動作很輕微,将他攙扶着坐下。
到處看了看,收銀台後面的椅子上有個靠墊,安星眼睛一亮,拿過來墊在葉燈屁股底下。
做完這些,他猶豫片刻,拉開上衣拉鍊,從最裡面的口袋取出一個小袋子,心疼到極緻一樣。
倒出一顆藥片,喂給葉燈。
葉燈避開,看安星舍不得的模樣,這個很珍貴,他不能要,原來這裡的藥很珍貴。
那藥店裡面估計沒有藥,抿了抿唇,幸好沒有去,不然不知道會不會碰見那些怪物。
好意被拒絕,安星氣炸,“喂,你幹嘛,擔心有毒啊?”
葉燈搖搖頭,“很珍貴,我不能要。”
安星翻了個白眼,強硬給他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