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會是什麼你知道嗎？”周成效反問他，“你有沒有了解過程其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賀繁一當然了解，這些天他失業在家，光研究這個程總了。

程其江爺爺程方原是娛樂圈泰鬥級的人物，導演編劇兼制片人，現在好些個功成名就的影帝影後們都是他捧出來的，德高望重，影響深遠。

老爺子去世後，他的兒子程向飛創立了長星傳媒，三十年來成功制作了許多爆款劇和電影。

不過再牛的公司也有低谷的時候，七年前，因為投資眼光和決策出了嚴重問題，連着兩部大投資的劇和一部電影都血虧，再加上高層内鬥，貪腐嚴重，公司簡直是風雨飄搖。

直到程其江出手，憑借着投資不高卻斬獲三十六億票房的電影《春情》，成功在圈内聲名鵲起。

再後來，他肅清内部積弊，投資出品的影視部部爆紅，公司迅速回血，手裡的那些項目重新成為各方争搶的資源。

這部《焚心》他又是制片人，一切都由他主導，原ip質量紮實，加上他一手把控，絕對是驚天巨餅，誰演誰起飛。

他時常露面參與業内的一些活動，網上能搜到他的照片和視頻。

賀繁一看到他的第一張照片是參加某個什麼大會的現場圖，一身筆挺的正裝，個子很高，烏黑利落的短發，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絕對是一張氣場十足，又賞心悅目的英俊面孔。

隻是他明明在笑，卻因為眸光淡漠，給人一種特别冷血無情，不好相處的感覺。

“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搏一搏才能有大餅吃啊！”

賀繁一現在之所以死死盯上程其江，一來他其實早就眼饞《焚心》了，隻不過之前一直有别的選擇，他才壓下自己的野心，以穩為主。現在事業都成廢墟了，與其将就，還不如用盡全力拼一拼。

二來據他掌握到的情報，葛铮那個大導演爸爸葛亮，是程老爺子的徒弟。

葛亮從小就跟着老爺子了，對老爺子感情深厚，特别敬畏，連帶着對程其江這個小輩都非常客氣，姿态擺得很低。

他都這樣了，那葛铮在程其江面前更是個小弟了。

據說這個葛铮無法無天，不怕父母，就怕這個程總。

葛铮報複心極強，就算風頭過去，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若是能搭上程其江，葛铮再多的手段也不敢使了，這是最好的破局辦法。

而他現在離翻身，就差跟程其江認識了。

“吃餅？你吃屁！”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周成效覺得還是要講究現實，“别做夢了。”

“我才二十三歲呢，做做夢怎麼了？連做夢都不敢，那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對上他眼裡閃爍着的亮光，周成效一時啞口無言。

他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賀繁一的時候。

當時他是陪自家藝人去拍一個廣告大片，賀繁一作為群演模特跟着出鏡。

他好歹也是娛樂公司的老闆，眼睛毒得很，當時在一群模特裡就盯上賀繁一了，這小子骨相絕佳，眉眼又俊又靈，個子又高挑，着實是個好苗子。

他在旁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沒想到賀繁一竟借着送水，主動過來跟他搭話了。

握手打完招呼後，他笑容大大方方地介紹起了自己，不見絲毫拘謹。

“你這名字有點意思。”周成效還記得自己當時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賀繁一也跟着笑：“本來我爸取的名叫賀繁，我媽取的名叫賀一，他倆石頭剪刀布三次打平誰都不服誰，索性就都用上了。”

周成效就在他明媚的笑容中，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知道賀繁一跟模特公司還有合約，但這小子一股機靈勁兒特别對他胃口，聊了會兒便主動給了他名片。

後來經過一些兜轉，賀繁一就簽在他手下了。

他向來是會抓住機會的人，周成效也最欣賞他一點。

擡起食指頓在半空，周成效醞釀半天，才說：“算了，你最近還是安分點吧。”

賀繁一年輕，可以做美夢，他這個老闆卻得讓他清楚現實有多殘酷。

“你知道這劇男三定的誰嗎？李達達，人氣前五的流量男星為了進這個劇組，自降咖位演男三了，你這個小卡拉米還想男二？鬧呢？”

賀繁一最後看他一眼，站起身往外走。

“晚上跟朋友聚餐，走啦。”

“說兩句不愛聽的就跑。”周成效摸了一把自己已經有些秃掉的前額，在賀繁一開門的時候，趕緊追加一句，“賀繁一你最好别自己亂來啊，要是得罪了程其江，你可就真要回家賣紅薯了！”

“哦~知道。”拖着音調應一聲，頭也不回出去了。

周成效又薅了一下頭發，你最好是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