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繁一仍是笑盈盈:“我也一個人。這裡風景很好,我特别喜歡。”
“是嗎?”程其江邁開步子與他錯身而過,站到鋼琴邊上,手在鋼琴上随意按了幾個鍵,語調聽起來有幾分漫不經心,“鋼琴學了幾天?”
這問題問的……還真是直切要害!
“沒幾天呢。”賀繁一隻能實話實說。
“嗯,看得出來。”
賀繁一:“哈哈哈。”
程其江又摁了幾下琴鍵之後,收回了手,轉過身來,背對着鋼琴在凳子上坐下。
“沒工作嗎?”程其江環住雙臂,突然看着他問一句。
“沒,小演員嘛,不是每天都有活兒。”賀繁一垂手站在他面前,對上他凜冽的目光,瞬間感覺回到了高中。
好熟悉的感覺,像在聽教導主任訓話。
“那也挺好,至少有大把的時間來這裡喝咖啡看風景。”
好一個陰陽怪氣!賀繁一沖他粲然笑道:“是啊,幸虧有時間來這裡,不然就見不到程總了。”他雙手交握在胸前,滿臉真摯,“程總做的劇和電影我全部都看了,您特别厲害!”
“我最喜歡的就是電影《春情》,上大學和同學一起去看的,都給我看哭了。”
“您做什麼都這麼成功,是這個圈子裡我最崇拜的人!”
“今天不僅見到您,還同您說上話,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程其江黑眸靜靜打量他片刻,哂道:“這種拍馬屁的功夫用在多少人身上了?”
“哪有,我都是真心話。”賀繁一精心為他揭曉小彩蛋,“我剛才彈的曲子就是電影《春情》的插曲呢。”
“沒聽出來。”
賀繁一已經從善如流:“那我再多練練,争取下次彈的時候讓您聽出來。”
混圈多年了,賀繁一跟業内各個階層大小領導都打過交道,其實大多數都很難搞,但至少表面和氣。
可才聊幾句便能讓他深刻感受到,眼前這位明顯是屬于表面内裡都難搞的,比之前自己猜想的更甚!
還是得感恩這張跟何雨欽相似臉啊,至少程其江會搭理他。
否則,兩次碰上估計都不會給他一個眼神。
程其江這次沒再用言語攻擊他,因為他突然來電話了。
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程其江不太耐煩,一口回絕:“有事兒,不去。”
接着又聽了會兒,他擡眸看了一眼賀繁一,忽然就改口了。
“半小時後到。”
挂了電話,程其江就問:“待會兒有空嗎?”
賀繁一還以為他接完電話就要走了,一聽這麼問,忙道:“有。”
“我朋友打牌缺人,你去頂一下?”
“打牌?”賀繁一下意識回一句,“我不太會。”
其實他可會了,而且還很喜歡。
他爸媽是被家裡強行湊的一對,那是純恨生下的他,就連給他取名字這種事都不服對方争得打了一架,後來在他兩歲就離婚了。
他被判給他爸,他爸組建新家庭,不想被他影響,就把他扔給了未婚未育的大伯。
他大伯是個街溜子,每天就喜歡帶着他走街串巷,到處看人打牌下象棋,導緻他小小年紀就無師自通,技術超群。
可打牌這個東西好像有點跟白月光的形象過于相悖,所以他第一反應是先否認。
但好不容易能有機會繼續纏着程其江,他怎麼會放棄呢!
“但是我可以學,我學東西挺快。”
程其江站起身來,言簡意赅:“那就跟上。”
他已經往樓下走了,賀繁一暗喜,邁開大長腿趕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