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員筝先搶過來,義正言辭地控訴他:
“你都多久沒見我啦?”
也就兩天沒打上照面。
但陸在蘅好脾氣,沖妹妹笑了笑,柔聲認錯。
哄了好一會兒,陸員筝才重新挂上笑臉。
“……先别挂,我問你哥幾道題。”
大學的文科題沒什麼可問的。
但隋寂心裡癢癢,尤其是他被擋在視頻外頭,看不見摸不着,隻能聽見一把好嗓子時不時地輕笑,真是撓人。
陸在蘅真會勾引人。
隋寂決定向他讨點利息,捧着手機去了陸在蘅的卧室。
身後,陸員筝不忘叮囑他:
“陸在蘅很忙,你不要占用他太多時間,懂點事。”
隋寂急着讨利息,對陸員筝沒大沒小的發言毫不在意,還朝背後比了個OK的手勢。
“班長……”
他軟軟喊人,然後又不吭聲,一眼不眨地看着陸在蘅。
“哪道題不會?除了SPSS,其他哪有什麼不會的?都背了多久了,就算豬腦子也該全都記下來了……隋寂,你到底看書沒有,開學的補考怎麼辦?路老師已經因為你扣了績效……”
靠。
隋寂臉色鐵青,無聲地爆了粗口,陸在蘅怎麼這麼會掃人興緻。
他從床上坐起來,不高興地瞪着陸在蘅。
“說你兩句就不樂意了?下班之後看會兒書,争取一次補考過,好不好?”
好不好。
他面上是不容置喙地下任務,但隋寂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一絲打商量的意味,他渾身的毛又順了,乖乖巧巧地答應。
隋寂用指尖來回輕觸陸在蘅的眉眼,又忍不住心旌搖蕩。
“有點難受,陸在蘅……”
“……什麼?”
陸在蘅拿了個餐,重新跨上電動車做好,看着側趴在枕頭上的乖巧男孩,有點心軟。
乖巧男孩把手機往下移了移,口裡哼了兩聲:
“那給你現場直播?”
“……隋寂。”
視頻被挂斷,隋寂趴在被子上無聲地笑了一會兒。
直到迎着冷風去上班的路上,隋寂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是揚起的。
下午工作效率快,隋寂做完一批小玫瑰,還牛勁使不完似的站在門口大聲吆喝,白白淨淨的小帥哥扯着嗓子賣玫瑰,那反差感……吸引了一衆年輕女孩。
因着下午意料之外地賣了幾個大單,老闆給隋寂額外發了二百紅包。
隋寂罕見地嘴甜,道了謝,喜滋滋地回酒店。
快十二點,他看完書準備睡覺,席春光來電,隋寂接起來,聽了兩句就擰起眉毛,匆匆挂了電話,胡亂套上衣褲,連陸在蘅多次叮囑他穿的保暖褲都沒來得及,一溜煙沖出房間。
寂靜的冬夜,大街小巷隻有夜燈和星星還未入眠,隋寂在出租車上急切地盯着路邊的店。
半小時前,席春光說接到陸在蘅誤觸的來電,聽着很吵,有人醉醺醺的瞎喊,還有打架的動靜,喊了好些聲,都沒等來陸在蘅的回應,慌得顧不得早晚,趕緊給隋寂打電話。
聽席春光的描述,陸在蘅應該跑酒吧打工去了。
不要命啊。
隋寂氣得眼圈發紅,但不敢哭,怕眼淚擋着視線,他每看到一間酒吧,都讓司機停下來,他進去找一圈人,然後再上車,去下一間。
陸在蘅還一直不接電話、視頻。
明明答應過的……騙子。
最後隋寂在一間新疆特有的慢搖吧裡找到陸在蘅,他不知被灌了多少酒,不太有形象地仰坐在卡座的沙發上,緊緊捏着眉心,呼吸粗重。
比隋寂先到陸在蘅跟前的,是店裡的一個年輕男孩,長得挺甜,就是扭腰擺臀的,看着人極反胃……他端着一杯蜂蜜水,坐到陸在蘅身邊,要給他喂水。
陸在蘅直到杯子抵到唇邊,才有點清醒,看一眼男孩,隻輕輕一掌,把他推離好遠。
隋寂卻覺得不夠,雙眼猩紅,沖上來就照着男孩的臉給了一拳。男孩在慢搖吧上班,平時遇到的客人千奇百怪,自然不是吃素的,兩人扭打起來,最終還是隋寂落了下風。
陸在蘅閉個眼的功夫,又有人鬧事,他不耐地站起來,也不知道今晚怎麼這麼多瘋子。
他看着在沙發上撕扯的兩個人,一手拎着一個後脖子,硬生生分開,一看,竟是隋寂。
陸在蘅怒從心頭起,他夠累的了,隋寂為什麼總是不讓他省心。
他可以作,可以動不動沖他嘴欠,但能不能别再打架了,每次都被揍一身傷,看來教訓還是吃得不夠。
陸在蘅這麼想着,一把扯過隋寂,扔在沙發上,按住人,那就他自己來收拾。
“長點記性,好不好?”
說着打商量的話,幹着沒天理的事,隋寂氣得要瘋,自己找了他半個城,終于在什麼破酒吧裡找到人,還目睹了一場陸在蘅被人投懷送抱的香豔場景,眼下又無辜挨巴掌,他忍着淚罵:
“陸在蘅,你才是王八蛋!我要來晚點……啊……你是不是就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