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對方沒再搭理我,畢竟接下來的場景着實有些血腥。動手将黑色的布料碎片從爛肉上撕下,有幾塊凝固的特别難處理,如果用雨水的話或許會加重傷口感染…啧。
咬牙從洞口掰了一塊冰錐下來放在傷口處,并用周邊還未受到雨水污染的幹淨積雪敷在上面,灼熱的刺痛感漸漸被冰涼所替代,然而還未等到徹底處理完傷口又傳來一陣動靜——
“你在做什麼啊?!”
“一驚一乍的吓我一跳。”斜了他一眼,我有氣無力地說:“衣服布料黏在骨頭和肉上了,我在想辦法弄點水…以及雪在一定程度上确實可以作為應急的傷藥用,僅限于止痛。”
對方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後幹脆坐下來靠在我身邊,暖洋洋的體溫傳遞過來,引得我詫異地望了他好幾眼。
樂别過臉去。
“是我的錯,你把我當抱枕用吧,衣服也可以拿去。”
“這麼小一塊抱枕有什麼用,最起碼要有一米八吧,自己一邊玩去。”
“……誰會要那麼長的抱枕啊,你這标準壓根就是來衡量男人的吧。”
可我家的抱枕一直都是一米八的啊,太小了對于我的身高來說還要蜷縮在一起,對脊椎不好,買又長又軟的就可以随便折騰了。
“是抱枕的要求沒錯…但我的擇偶标準确實也有身高這條硬性要求。”
剛說完我便注意到了對方通紅的耳尖,連忙側身擋了擋,避免冷風吹到他。
這小子,冷得耳朵都凍紅了還想把衣服給我,要是真接受了那之後他生病我肯定會自責死。畢竟進入這個遊戲世界的我并不能算是完整的我,隻能說是精神體or分身,我的身體目前還好好地躺在清宮天流那呢,完全不用擔心。
所以有些時候我甯願自己出事也不希望這個世界裡我在乎的其他人出事…不僅是南雲他們,樂也是。
“所以說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做什麼。”
“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你想接着跟我聊剛才那個嗎?”
我歪了歪腦袋,腿上的積雪如今已經融化得差不多了,便動手将最後那幾塊布料撕了下來,一邊埋頭處理傷口一邊說:“反正我對另一半的要求挺多的,不僅要長得好看身高也至少得有一米八,嗯,還要胸大的。”
“……你性取向是女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自然是男的。姑且可以算作是醒脾吧,胸太小總感覺很沒勁呢。”
腦子裡略過好幾個胸大的異性,不得不說聊這種話題确實挺能放松心情的,連帶着腿上的疼痛都減弱了幾分。
樂又沉默了,因為年齡太小外加常年被關在孤兒院裡所以對一切都感到很陌生,乍聽到這個回答時心跳也一直莫名加快,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打探更多。
心裡這麼想着,他也直接開口問了:“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盯了過去。
約莫過了半分鐘,才慢悠悠地作出回答。
“沒有。”
“你覺得牛頭怎樣?”
“怎麼,你想把自己的哥哥介紹給我啊。”
突然想起一周目的時候天弓也是這麼黏糊着經常跟我介紹自己的家人們,還給我亂點過鴛鴦譜,後面問清楚了才知道原來對方是想要和我成為家人所以才這麼做…真是有夠幼稚的。
“我不是、我一點也不希望你接受他!”
“嗯?這麼排斥我嗎?放心吧,我之後一定努力離你們遠遠的。”
樂:“……”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
“行了,這個話題打住。問了我這麼多也該談談你的事了吧。”我拉長調子,打量了一番他的身形,“你身上是藏了什麼嗎,這是不是和你今晚上山的目的有關?”
“我——”
“渡船上那起騷亂是你們引起的吧?把假消息洩露給那個炸.彈犯讓整條船的人一起送命,自己卻準備了逃生艇…啊,這還是我那天晚上意外發現的。”
如果不是追着有月到了船艙外并且碰到了牛頭,我可能壓根不會注意到這些。
“把你單獨放到我和莉昂的房間也是為了降低警惕,你出門的動靜勢必會引起我們的注意力,不過沒想到的是隻有我一個人追了上來,莉昂并沒有被引走。”
如若不是我再三推辭,莉昂本該是要和我一起來追樂的。畢竟留下來的還有坂本和南雲,他倆也可以去保護目标人物,而有月和牛頭要是動手的話那正好一人對一,可惜的是現在留下來的是坂南赤三個人,那兩位反而沒法輕舉妄動了。
可是對目标動手還需要一個好時機。
我沉眸,擡手拉開了對方的外套,手指從他的胸口一路下滑,最後挪到了側腰的位置。
“是還沒來得及用嗎。”
“……手拿開。”
我自顧自地将炸.彈取了出來,并沒有幫對方拉上外套,轉而是繼續盯着他觀察。
“遙控的,所以開關在誰的手裡,有月?”
“……”
“你沒有返回去的話他們想必也能猜到出了意外吧,應該不會突然引爆?不管了,我先扔山腳下再說。”
這種危險物品放身邊簡直是在立flag啊!還好我反應得快,要是真的就這麼炸死了怕是要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
随手把東西往深林中抛去,盡力甩出了一段距離,避免真的爆炸後波及到這座雪山…某種意義上這群孤兒院出身的家夥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危險分子,殺人和炸山這種事說幹就幹,明明還是群未成年,相比起來JCC培養的那群殺手道德感都算強的了。
“你全都猜到了。”
“我很聰明吧,有喜歡我一點嗎?”
也不知道這小屁孩在委屈個什麼勁,又自顧自地撇過臉去不搭理人,明明受害者是我哎,怎麼反而作出一副要被抛棄的樣子,真是傷腦筋。
算了,還是祈禱天亮後南雲他們能找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