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堰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一句話——玉佩會喝香飲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沒過多久,水壺裡的檸檬水消失得幹幹淨淨。
隻剩一塊玉佩靜靜地躺在裡面,表面變得光滑許多,甚至散發出月光一般的光澤,仿佛晨曦初始時,葉片上碩大飽滿的晶瑩露珠,呈現出一種酒足飯飽過後的餍足。
小狐狸伸出爪子把水壺裡頭的玉佩撈了出來,然後将它貼在自己包紮好的傷口上,雖然隔了一層紗布,但是那塊玉佩一貼上去,就好像活了一樣,光澤更甚,甚至變得有些滾燙起來。
“這事怎麼回事?這玉佩還能療傷?你又怎麼會知道?”蘇堰直接看懵了,抛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也看到了,這塊玉是活的。”小狐狸現在剛醒不久,仍舊十分虛弱,好在吸收了一點玉佩裡的靈力,說話才變得利索了一些,“也就你不知道怎麼養它,才會破成這樣。”
蘇堰拼命回想原主留下來的記憶,可沒有一點結果。
這塊玉佩是原主父親留下來的,按理說跟這隻狐狸八竿子打不着。
原主關于父親的記憶更是仿佛蒸發了一半,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痕迹,而母親也隻是從小叮囑他要貼身佩戴這塊玉佩,不能離身半步。
沒等蘇堰把事情捋清楚,小狐狸就繼續道:“不用瞎琢磨,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就是專程來找你的。”
“隻有你身上這塊玉佩,才能治好我的傷。”
蘇堰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隻狐狸——在他身上剛剛建立起的信任,眼見着就要分崩離析。
小狐狸隻道:“昨晚你也看見了,百卯司那幫家夥對付不了的狼妖,我哪怕重傷也可以控制住,我但凡對你,對你的家人有什麼不好的心思,何苦到現在還不動手。”
“我隻想療傷,養好了自己會走。”後半句話聽着有些許落寞。
蘇堰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跟催命符似的。
“這麼晚了,誰呀?”譚雅枝本來打算睡了,聽到敲門聲,隻得披上衣服,邊走邊問道。
外頭傳來了何亮的聲音:“叫你們家蘇辰那個小兔崽子出來!我兒子鐵虎自打從山上下來,就一直腦子不清醒,隻會喊蘇辰的名字,剛剛又發了高熱,他昨晚偷偷爬出去,是不是你家那小兔崽子搞的鬼?”
“辰兒早就不和你家孩子來往了,這事怎麼能扯到他身上?你怕不是糊塗了!”譚雅枝一聽何亮這大晚上的是來找蘇辰的茬,語氣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在門口停住,并不打算給何亮開門。
何亮此時火氣也大,正愁沒處撒,掄起拳頭來把門闆砸得邦邦響:“開門!你不把話說清楚,這事沒完!”
這件事情還得從早上大夥兒給百卯司的大人們送行這事說起。
今早起床的時候,何老太太是催了又催,何亮在廚房裡頭挑挑揀揀好半晌才出門,等他磨磨蹭蹭走到村口時,已經烏泱泱的全是人。
何亮拎着輕飄飄的籃子,沒了往日那股一有熱鬧就愛往前湊的勁,隻一言不發地縮在人群後頭,一看就曉得不是真心實意來送行的。
“你們看,那不是何亮嗎?以往這種時候那家夥都躲得遠遠的,今天竟舍得送幾個雞蛋來?”
“要是真想送,怎麼不擠到前頭去?躲在後頭裝模作樣的,瞧着真是扭捏。怕不是又拿些臭的爛的去糊弄人。”
說完就是一陣哄笑,這些人也不避諱着何亮,反而拔高了音量,就是故意說給他聽得,誠心讓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