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頭的那位街史見狀就不吭聲了。
“他昨天就在這兒擺攤了。”隔壁賣包子的中年男子過來道,“這裡的攤位都是提前劃分好的,若是他沒付租金占了人家的,早就有人來鬧了,哪能擺到現在。”
“是啊。”蘇辰也附和道,“我哥生意那麼好,至于不付租金嘛。”
“那你就是把攤位牌給搞丢了。”為首的街史話被堵了回去,仍然趾高氣昂道,“這麼馬馬虎虎的擺什麼攤!弄丢了攤位牌照樣要罰。”
“現在就把攤位給我撤了,什麼時候把那攤位牌找到了,再什麼時候回來擺!”
蘇堰找了半天仍是沒找到,忽然想起今天剛走到鎮上的時候被一個少年撞了一下。
難不成那少年是個扒手?
可自己身上的錢袋子并沒有丢,他為什麼不偷錢袋子偷攤位牌?
若真是那個少年幹的,這個世界裡可沒有監控這種東西,上哪去找攤位牌?
蘇堰有些着急,隻能問問能不能暫緩一下:“我昨天去交租金的時候你們中有人看着的,要我現在把剩下的租金交了也行。”
“我記得大譽的曆法,規定的是弄丢攤位牌的人賠償一個就行了,我結束之後去找人補做一個成嗎?”
“不行!”為首的街史語氣蠻橫,“要麼你現在把攤位牌交出來,要麼你現在就把攤位給撤了。”
“今天這街史怎麼這麼不講理,我也記得弄丢了攤位牌,賠償一個就行了,怎麼非要人把攤位給撤了。”旁邊看着的有人小聲嘀咕道。
對面擺攤的攤主湊過去低聲道:“我昨天聽另一個賣香飲得說,街史是他表親戚,這人該不會就是他讓來故意找茬的吧?”
蘇堰這時察覺到不對勁了,道:“出門前我才檢查過,那攤位牌還在我身上。到鎮上以後我被一個少年給撞了,攤位牌應該是那時候丢的。”
“口說無憑,你可拿得出什麼證據?”為首的街史一撇嘴,“沒有證據,你就是在狡辯,罪加一等!”
“他沒有狡辯。”一個抱着貓的人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進來,他看向了蘇堰,問道,“你說的那個少年是不是嘴角長了一顆黑痣?”
蘇堰認出了那人,正是之間去雲山村出手除妖的李晃,連忙點頭道:“對。”
“那就是了,我都看見了。”李晃抱着貓走了過來,擡手一指在蘇堰鄰攤賣香飲的瘦高男子,“今早他給了那少年一吊銅錢,讓他去偷東西。”
“你們要找攤位牌,得去他身上找才行。”
瘦高男子原本打算一直置身事外,現在突然被扯了進來,頓時急眼了:“你誰啊?憑什麼平白無故讓人搜我身啊?”
李晃并不多話,直接亮出了系在自己身上的身份腰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周圍是淺紅色楓葉紋路,顯示着他是百卯司正式成員的身份。
為首的街史見到這塊腰牌,先前的嚣張氣焰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拍站自己旁邊的那位街史,對着李晃點頭哈腰道:“我們馬上就去搜他的身。”
被他拍了一下的那人有點呆:“你剛才不是說口說無憑嗎,這就要去搜别人身啊?”
“你傻啊。”為首的街史恨鐵不成鋼地擰了他一把,“那可是百卯司的大人,那一手機關術用的,連朝廷最厲害的鐵騎見了都得敬他們幾分,尋常人哪敢在他們面前鬧啊,當然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别廢話,快點去搜!”
不管那瘦高男子如何反抗,那人隻得照做,果然就在他身上搜出了屬于蘇堰的攤位牌。
“我說的沒錯吧,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要撤攤位也該是他撤。”李晃摸着手裡那隻獨眼貓毛茸茸的背,笑眯眯道。
“是,大人說得對。”
為首的街史對上那瘦高男子後就逛了一副面孔,因着李晃就在跟前,他有意讨好,特意往狠了罰:“聽到沒有,現在就把你那攤位給撤了,以後都不許到這集會上來擺攤了。否則我見你一次,攆你一次!”
一旁看熱鬧的人就納悶了:“他倆不是表親戚麼,怎麼罰這麼狠?”
瘦高男子一聽到讓自己撤攤位,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扯着為首那街史的袖子道:“不能這樣啊,大人你忘了——”
為首的街史一把甩開了瘦高男子的手,壓低聲音道:“别給我提那茬!不就是給我送了兩壺酒嗎,我不要了,都還給你,你以後别來這了!”
這話被旁邊看熱鬧的人給聽了去,頓時引起一陣哄笑:“我當是什麼親戚,原來不過就是送了兩壺酒的關系!他可真會打腫臉充胖子。”
“竟然會這麼巧又碰上大人。”蘇堰真心實意地給李晃道了謝,“這次多虧了您。”
“不用這麼客氣。”李晃狀似不經意地說,“你要想謝我,給我一壺香飲作謝禮就行了。”
“行啊,我給你現做一壺。”蘇堰當即答應下來。
“不是現在。”李晃卻道,“我還有個妹妹住在這邊的客棧裡,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做了香飲給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