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可是剛買回來的豆子,很好喝的。”付洵好像一直在陰暗處伺機窺探的蛇,現在正攀在樹枝上,對着程明明吐着信子。
程明明用着一種看着垃圾的眼神看向了付洵,“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不太清楚程小姐的意思?”
“我不幹了。”程明明拿起帆布包,從裡面掏出自己的小狗鑰匙扣,将上面付洵家的備用鑰匙卸了下來,扔在了茶幾下的地毯上。
付洵沒有生氣,也沒有疑惑,隻是笑得更燦爛了。“程小姐這是在生氣嗎?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你現在離開可算是你違約,你要賠錢的。”
“行,你算一下,我賠給你。我不陪你玩了。”程明明冷着臉說到。
“看來程小姐并不是為了生活才來我這裡當保姆的。”付洵用一副早就看出來的表情說到,他小心抖了抖在自己拖鞋上的咖啡杯碎屑,然後坐到了沙發上,擡起頭看向了程明明。
“我是什麼身份,付總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嗎?何必現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和我打啞謎呢?”
“這場遊戲可是程小姐先玩的,我沒有辦法,隻能奉陪到底了。”付洵裝作無辜地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看向了程明明。
“不公平的遊戲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了。”程明明立刻反擊,“付總,我不是那種敵人拿着火炮,我拿着小刀也要去證明自己的蠢人。有些遊戲,是因為莊家設置了輸赢才能吸引足夠多的投機者來躍躍欲試。可跳出這個邏輯,我也完全可以掀桌不玩。現在我就明确告訴你,我,不伺候了。”
“可惜啊!”付洵見程明明已經轉身,就知道這小丫頭是下定決心了。看來這回自己是有點下手重了。“我已經給出了那麼大的誠意了,程小姐難道就沒有一絲感動嗎?明希已經走上正途了。程小姐難道希望這個時候放棄它嗎?你甘心嗎?就算你甘心,那麼程勝男女士,會甘心嗎?”
“你不配和我提她。”程明明轉過身來,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她隻覺得氣血直湧上她的腦袋。“明希未來何去何從,都是你們付氏的事情。她敗了,是你們付氏管理層的無能;她盈利了,難道你們付氏就不掙錢了?說的冠冕堂皇,不過是你們内鬥而已。”
“說的好!”付洵給程明明鼓起了掌。“我就知道,程小姐的才華,總有一天需要站到更大的舞台上。程小姐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希望您理解,我絕對沒有惡意。”
“呵呵。”程明明不想搭理這個瘋子,她轉身就想離開。
“我可以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付洵脫口而出,“你聽我把話說完。”
程明明聽到這句話站住了,但她知道,這都是付洵這個男人慣用的騙人伎倆。她沒有回頭,而是向門廳走去。
“我可以幫你查出來程勝男女士的真正死因。”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擊開了程明明心中壓抑已久的陰霾。她徹底站住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但是你一定很在意這件事。這也是你接近我的目的。我可以幫你把這件事查出來。”
程明明僵硬地轉過身來,嘴唇顫抖着看向付洵。付洵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表情嚴肅,眼神堅定,看起來并不像騙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程明明聲音很輕也有些顫抖地說到。
“因為你沒有選擇,你隻能選擇相信我。”付洵說到,“要不然你覺得憑借你自己,這輩子能查出來這件事情嗎?你覺得是成攀能幫助你還是常青樹他們能幫得了你?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但是我可以跟你明确說,成攀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他隻是一個紙老虎。那次查洩露,你也看到了他的樣子。隻有我,能幫得上你。”
程明明表情沒有波動,她隻是冷冷地看着付洵。
付洵閉上了眼睛,像是思考了一會兒,睜開的眼神更加堅定地看向程明明。
“程勝男女士的死亡,與我無關。我會盡全力幫你查清楚這件事。”
“說出你的條件,付總。”程明明冷靜地說到。“你不可能平白幫助我,讓我知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些我不能做的事情。”
“事先說明,”程明明擡眼說到,“我可以幫你,但必須都得是幹幹淨淨的事情。我們是盟友,不是上司與下屬。你可以讓我幫你做事,但不可以要求我做事。你的條件我很滿意,我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還有,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有信任,我不喜歡别人試探我。所以,像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程明明說完,就靜靜地看向了付洵。半響,付洵點了點頭。
程明明知道,她和付洵這一次,已經把話說開了。至于付洵為什麼會找自己,程明明還有些不清楚。不過也沒必要清楚,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付洵拿他想拿的,雙赢對彼此都好。
想到這裡,程明明就離開了。
付洵見小丫頭離開的背影,長舒一口氣。他扶着沙發慢慢坐了下來,掏出一瓶藥,吃了兩粒。
這個小丫頭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他清楚她的價值,也明白她的才華。隻是有才華傍身者,大多心高氣傲,若想為自己所用,必須要磋磨其銳氣,讓她心服口服。他本以為這幾個月的保姆生活,已經讓她平和了許多,自己又幾番打壓,大多數人恐怕已經失去希望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心性如此堅強,竟然一關一關都挺了過來,而且還越發堅毅。今天自己弄得這一出,不僅沒有震懾住她,反而激起了她的脾氣,差點壞了自己的計劃。看來這真是一塊璞玉,隻是需要好好掌握和她相處的技巧。
付洵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藥瓶,看向了窗外雨過天晴的天空。程明明,希望你不要讓自己失望!